一驾装满麻袋的马车一路疾驰,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侍卫,暮色中往骆州城门口而去。
此时马车已然落了锁,城门守卫军头见状立即将这驾马车拦了下来。
马夫从车上跳了下来,给城门军头递上了自己的腰牌,“在下浮空司苏暮,奉我们陶监司之命给门板坡的兄弟们送些御寒的衣物。”
见是浮空司的,那军头笑笑,道:“苏监使赎罪,这几日巡防严苛,还请苏监使将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若无夹带即刻放苏监使过去。”
“好,不过可要快些,我等还要赶在天亮之前返回来呢!”苏暮道。
门板坡那边的土匪一直活动频繁,陶子赫为了探听他们活动的消息,就安排了一些浮空司的侍卫坚守在门板坡。
天气越来越凉,这批御寒物资是早就安排了要送的,近来因为乔舒念刺杀孟遥临的事就给耽搁了。
门板坡的兄弟们催了好几次,这才在今晚腾出时间安排运送。
城门侍卫们将马车的麻袋一袋一袋卸下来检查,看着他们一边检查,苏暮一边抱怨:“都怪我们浮空司看守不严,放跑了犯人,劳累这么多人严防死守这么多天,真是辛苦了。”
那军头看着苏暮一脸腆笑,道:“这搜了好几天了,大部分都撤了,要说辛苦还是你们浮空司辛苦,苏监使白天查人晚上还要给驻守在城外的兄弟们送东西,这一夜怕是连觉都没得睡了吧。”
“是啊!”苏暮应了声,扭头看向马车那边,喊道:“查完了没有?要是没问题就装货上路!”
“禀告苏监使,还有最下面一层,马上就查完了。”那边检查的侍卫道。
军头看了一眼苏暮,向那边检查的人道:“好了,抽几样检查,若没有异常就放行。苏监使他们还要赶路呢!”
苏暮给那军头送上感激的一笑。
装好货,便出城了。
乔舒念被压在那么多麻袋下面,想喘口气都困难,刚才检查时更是动都不敢动。马车刚一出城,她即刻解开了麻袋口,将自己的鼻子露在了外面。
浑身酸疼也只能忍着,这一去不知是逃出生天了,还是又落入了狼窝。
听苏暮讲,那逍遥寨就是个土匪窝,她也曾从蒲月和葭月的嘴里知道,自己婚前受伤就是遇到门板坡的土匪打劫,被他们射的冷箭刺伤的。昏迷了三天三夜,再醒来,就不认识人了。
她能认识谁,她本不是乔舒念!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匪施了什么秘术,才让她魂穿到乔舒念的身体里来。
要不是一时没地方可去,她才不会跟着苏暮到这个逍遥寨。那土匪头子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知道怎样呢?
上次他见钱眼开打劫了乔舒念的马车,这次乔舒念又落到他手上,他会不会再给乔府和孟府修一封信,让他们拿钱换人呢?毕竟,土匪可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人!
马车一路朝门板坡方向驶去,在拐过一个弯,走到一个山头时,呼啦一声突然涌出四五十个黑衣汉子。
为首的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走了过来,刀锋指向坐在车头的苏暮。
“把货留下,我放你们走。”那人扯着略带沙哑的嗓门道。
苏暮急忙从车头跳了下来,拱手哀告:“大哥行行好,我马车上都是些不值钱的,我身上有些银子请弟兄们喝酒,还请大哥放我等过去。”
浮空司的侍卫们已经抽出剑来了,可他们只有七八人,就算抵挡得过这四五十个黑衣汉子,也是要费好大一阵劲的,更何况苏暮没想着和这些人起冲突。
为首的土匪一手举着刀,刀尖抵在了苏暮的心脏处,苏暮只好将双臂张开,不敢轻举妄动。
那土匪的另一只手从苏暮的腰间将苏暮的剑解了下来,抛给了身侧另一个土匪。
上下一阵乱摸,从苏暮的怀中将钱袋取走,拿在手上颠了颠,好像对钱袋的分量很满意。
一个土匪打开了马车上的一个麻袋,摸了摸其他的,喊:“大哥,都是棉衣!”
为首的土匪得意一笑,“兄弟们,今年过冬的衣服有了!缴了他们的剑,蒙上眼,连人带货带回寨里,让寨主发落!”
苏暮伸手想要阻止,可那为首的土匪将刀抵在了苏暮的脖子上,便没再反抗。
为首的土匪一喊,他身后的弟兄们一拥而上从浮空司的人手里卸了剑,并一个个捆了,苏暮也不例外。
浮空司的侍卫身手都是不错的,就算不能全歼这些土匪,总也能抵挡一阵子,更何况还有浮空司其他人在附近驻守,完全能等到救兵赶来。
他们不懂苏监使为何一点都不反抗就束手就擒,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