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乔舒念不知所措时,孟遥临却端起汤盅将里面的燕窝两三口吃光,抹干净了嘴,又道:“我适才同夫人开玩笑的,看把夫人紧张的,夫人也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乔舒念勉强笑笑,孟遥临吃了那事儿就成功了一半,就是不知道松香苑里孟九儒和张氏吃了没有。
“夫人快吃呀,愣着干嘛?”孟遥临看见乔舒念还在愣神,催了一句。
“好。”乔舒念没有再迟疑,一勺一勺将汤盅里的燕窝舀进了嘴里。
孟遥临看乔舒念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憋不住了,哗啦一声,直接将桌子掀翻!乔舒念惊叫一声立即站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
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孟遥临就大步跨到她身前,上下其手一通摸,终于从乔舒念的袖中找到了那个鼻烟瓶。
举在手里,晃在乔舒念眼前,厉声质问:“你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乔舒念紧张的心突然就释然了,反正已经吃进肚子里了,没有解药,日内必亡,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乔舒念哈哈一笑,问道:“大将军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不同寻常,为何还要吃呢?”
孟遥临捏住了乔舒念的衣领,勒得她喘不上气来,“那你为什么也要吃呢?”
“杀人偿命,我杀了帮主和大将军,赔命是理所应当的。”乔舒念沙哑的嗓门挤出这一句话来。
孟遥临盛怒之下,将乔舒念一把推倒在地,又俯身压在她的身上,怒不可遏,嘶吼道:“为什么?我对你掏心掏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到底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乔舒念红着眼睛,怔怔看着眼前这头发怒的“狮子”,“因为我不想看到一个江湖匪帮统治天下,胜利是属于康宁军的!哈哈哈……”
“你到底明不明白谁在维护天下,又是谁在迫害天下?”孟遥临嘶吼道。
蒲月和葭月听到了里面的吵闹的动静,想要进去阻止,可阿峰挡在门外不让进去,方路瞧着形势不对,急忙跑出孟府向乔家报信。
孟遥临突然联系到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个女人早就和外人勾结了,上回并州军事布防图被盗,也和她有关!扬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她憎恶自己的眼神,这一拳头下去怕是会脏了自己的手。
孟遥临心灰意冷,从乔舒念身上站起来,冷声从外面将阿峰喊了进来,“发布讣告,告诉大家,孟遥临续弦之妻孟乔氏突发急症,一瞬暴毙!”
“将军!”阿峰有些迟疑,如何要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布讣告。
蒲月和葭月也围在乔舒念身边,哭泣连连,蒲月道:“大将军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大小姐?”
孟遥临没有心思理会她的这两个丫头,只对阿峰道:“按我说的做,发卖芰荷苑所有的丫鬟下人,蒲月和葭月同乔舒念一同囚禁芰荷苑,永世不得出!”
乔舒念却发出阴冷的笑声,终究是要死的,提前发布讣告,能亲眼看着孟家人给自己举行葬礼也是自己福气啊!可是三日后,谁又来给孟九儒夫妇和孟遥临操持丧事呢?
孟遥临冷笑:“你怕是要失望了,这鼻烟瓶里的药早被我换掉了,没有人会死。你今生今世,就当一个活死人在这芰荷苑吧。”
乔舒念绝望了,瘫坐在地上,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路带来无涯、淮山和庞二亮,却怎么也撞不开芰荷苑的门,眼看着孟府连夜在府内各个角落挂满了白绸。
全乱套了,乔府里,乔夫人哭晕了过去,乔经年打发人来孟府询问情况,却一问三不知。
孟府里,一方面孟遥临用乔舒念的假死来解胸中之气,又要掩人耳目。孟九儒气的扬言要杀死这个毒妇,孟遥临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为了孟乔两家的关系,乔舒念不能真的死。
乔舒念的棺材里放了一个百斤左右的石头,钉死了棺盖,就连乔府的人想见乔舒念“最后一面”都没有可能。
乔舒念静静坐在芰荷苑的房间里,蒲月和葭月两个抽泣着一言不发,整个芰荷苑里里外外都封死了,想逃走是不可能了,只能静静坐着等死。
只能透过窗户缝看见外面月光皎洁,偶尔还能看见外头扑腾的鸟儿。
孟遥临跪在松香苑孟九儒的书房中,孟九儒摔了一地的书卷和碗盏,背对着孟遥临,一言不发。
沉默良久,孟九儒终于问道:“你把她关在芰荷苑一辈子,然后呢?与她勾结的人是谁搞清楚了没有?”
“儿子会搞清楚的,而且已经有目标了。”孟遥临道。
“那乔府呢?乔府那边怎么交代?乔经年不蠢,一句急症暴毙就能搪塞过去?你别忘了,乔经年是想让他这个闺女继承家业的!我们现在是奇虎难下,乔舒念不能真的死,假死也拿不出合理的说法,万一乔经年与我们九重帮交恶,那影响的不只是孟府你我父子,而是朝廷对我们九重帮的信任!”
孟遥临抬起苍白的面孔,问道:“那父亲可还有好的办法?”
“事到如今你才来问我要办法,你行军打仗又这么多主意,为何让一个女人把你拿捏地死死的?”孟九儒气得胸闷,转头又道:“等三天丧事一结束,你就回并州去吧,骆州这边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会看着办!”
“是!”孟遥临整个人是冷的,没有理智可言,极力控制着自己保持那么一丝的理智,可能稍微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他爆炸。
他站在芰荷苑的门前一夜,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乔舒念曾经在路上等待他时脸上的笑是那么温暖,那种笑容单纯明媚,实在看不出其中隐藏了杀机。
她何时接触到康宁军了,为何要替康宁军说话?乔经年从二十年前就和父亲是好朋友,相互扶持、权利相融才走到今天,不可能教唆儿女痛恨九重帮。
没有答案,乔舒念从前诬陷孟扶桑,说孟扶桑把自己从浮空司救出去的。后来虽然冤枉过孟扶桑,但这一点上孟遥临相信孟扶桑是不可能救走乔舒念的。
乔舒念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掩护另一个人,会是谁呢?他怀疑陶子赫和苏暮,但经过一系列的调查,陶子赫行事简单,反而苏暮的行迹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