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临心里极为矛盾,一边是他身为大将军的责任,一边是他的挚爱,他认为,乔舒念已经失去家人和腹中的孩子,算是得到了报应,应该能抹平她身上的罪孽了,为何大家还要为难自己想要了留乔舒念一命的心呢?
孟遥临道:“不说别的,她刚失去了我的孩子,就留她在府中休养吧,等养好了身体再做处置。”
“遥临!你现在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张氏失望至极。
“阿峰,让人把芰荷苑打扫出来,今后她就住在芰荷苑。”孟遥临道。
“大将军!”阿峰见孟遥临执迷不悟,又道:“大将军,有一件时我还没来得及禀告,昨天夜里,乔氏的坟被人盗了,坟墓里找到三具尸体,初步查验,是被人迷晕埋在里面的,这就说明已经有人知道这是一座空墓!大将军,此事若是处理不当,朝廷那边没法交代!”
孟遥临睁大了眼睛,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把乔舒念杀了,埋到里面?”
“大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遥临反问。
阿峰还没有开口说话,张氏道:“阿峰,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你身为大将军部下,能忠意谏言,是个好部下,我定会在帮主面前替你美言,帮主会奖赏你。”
张氏从走过来,一把将乔舒念从孟遥临的身上拽了下来,骂道:“你还要挂在我儿子身上多久?”
乔舒念踉跄了两步,终于站稳,朝张氏一福,轻声道:“让婆母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请婆母和大将军放心。”
她又道:“请容我去芰荷苑拿样东西吧。”
张氏狠狠挖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乔舒念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朝芰荷苑的方向走去,孟遥临想要跟上去,张氏却一把拽住了他,道:“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母亲,改天再说。”孟遥临一把甩开了张氏,扭头朝乔舒念奔去。
张氏给了阿峰一个眼神,阿峰便挥手招来几个家丁,家丁冲向孟遥临,排成一堵人墙,将孟遥临和乔舒念拦成了两边。
乔舒念回头看他,投以微笑。这一刻,她在想,若她是真正的乔舒念,而孟遥临只是孟遥临,没有立场纷争,只是一对恩爱夫妻该多好。
孟遥临对付几个家丁绰绰有余,可那几个家丁却朝他跪了下来,哀求道:“将军,不要为难小的们。”
孟遥临驻足看着乔舒念的笑,好像再说让他不要再追着自己了。
张氏过来,拉起孟遥临的手将其拽走。
乔舒念一个人走到芰荷苑,两三个仆人打扫着偌大一个院子,看见乔舒念进来,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低头扫自己的地。
乔舒念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房门,窗户上的封钉的木板还没有拆除,明明已经是大亮的早上,可房间里一片昏暗。
鲁弓还挂在墙上,《华严经》还放在桌上,她撑着最后一口力气走到床边,体力不支跌倒在了床上。
乔舒念伸手在枕头下摸索着,摸出一个锦盒来,里面是孟遥临在三月三那天,乔舒念第一次主持家宴的时送的贺礼——三枚飞镖。
乔舒念拿起一枚,举在手中,喃喃道:“幸亏还在这儿,不然我想死都死不成。”
乔舒念又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里翻找半天,找出一身在宏盛布庄做好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穿在了身上。
这套襦裙很漂亮,料子也很高级,乔舒念真的很喜欢,能用这套襦裙当“寿衣”,她很满意。
复又到床上躺好,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坟墓在哪里,肯定会自己爬进去,不能污染了这屋子。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她只能在这里了结自己。
平躺好,高举起飞镖,用力朝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