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帝离去,京城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来往的商贾、镖队也比以往更多,当然,案件也更多。
近来前往京城衙门当差的陈礼倍感疲惫,他还没到三十岁,却也有四十多岁的沧桑,主要是体现在头发上,白发过半,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
姜长生很担心他会猝死,但也没办法劝。
“杨家与洪家在明争暗斗,各自拉拢文武官员,甚至还拉拢江湖高手,这京城看来要爆发一场纷争,或许魔门便是由他们引来,借着魔门复仇的由头,趁机干掉自己的对手。”
陈礼叹气道,忧心忡忡。
姜长生道:“那陈家可得小心了。”
陈礼摇头道:“陈家没有站队,再加上家主乃户部尚书,六部尚书谁敢动,动的只是各派系的爪牙罢了。”
姜长生觉得在理,便没有再提醒。
这一次陈礼到来,主要是帮他送药材,上百种药材,各配了近十份,足足用两个大箱子抬上山,他给出的药方,陈礼备好了九成,可见用心程度。
陈礼说了一下京城的暗流涌动后便迅速离去。
姜长生则开始清点药材,驻颜丹的药材已经齐全,至于清虚道长的解药,还得仔细检查其伤势。
随后,姜长生离开房间,前去拜访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大小事务已经完全交由孟秋霜,他一直待在自己幽静的小院里,在树下静坐,不知是练功,还是在感悟人生。
姜长生来到他面前,弯腰行礼,道:“师父,近来徒儿对医术与炼丹之术有所领悟,可愿让徒儿检查你的伤势?”
清虚道长没有睁眼,而是抬起手,将袖口拉开,露出惊悚可怕的手臂,整条小臂已经完全发黑,那一根根如长虫般的血管开始发紫。
姜长生上前,仔细检查。
清虚道长开口道:“长生,近来陈礼与你的谈话可有企图?”
姜长生回答道:“没有,他每次来除了送礼,便是谈论一些杂事,没有教徒儿做事,也没有要求徒儿为他行事。”
清虚道长嗯了一声,继续道:“陈家来历复杂,在朝堂之上,不被各派系所认同,这也是为师放任他与你接触的原因,但陈家是一把双刃剑,没有把握好,可能会被他们带往深渊。”
“徒儿知晓他们在前朝为官,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从小到大,为师没有特别教你什么,但看如今的你,为师很欣慰,两位皇子拉拢你都没有成功,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而非单纯的探索真相。”
清虚道长露出笑容,显得那么的慈祥。
姜长生盯着他,忍不住问道:“师父,可否跟我讲讲您与陛下的陈年故事?”
闻言,清虚道长沉默。
师徒俩之间的谈话虽没有完全点破,但彼此已然心照不宣。
“唉,当年为师还未成道士,皇帝也并非皇帝,我们是老乡,城池被攻破,我们的家人惨遭屠戮,只有我与他逃出来,世人只知我救驾有功,殊不知,在我习武之前,一直都是他保护着我……”
清虚道长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树叶,陷入无限怀念中。
姜长生认真听着,想要了解姜渊是怎样的人。
在清虚道长的故事里,姜渊勇敢又有义气,面对绝境,敢于放手一搏,也是一位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无论去哪儿,总能收获一批忠实的跟随者,在获得杨家的支持后,姜渊彻底起势。
不过当姜渊立国称帝后,他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