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不如归,道是春归人不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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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裴筠庭挽着自己的手,满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裴瑶笙不由长叹一口气:“绾绾,你近来憔悴不少。”
她自嘲苦笑:“我若还能满不在乎的吃好睡好,阿姐才该感到害怕。”
“你呀,嘴上相信他,其实自己也十分担忧。”
“是。”裴筠庭声音出现细微的哽咽,“阿姐,我心中是亦存了几分气恼的。倘若此事真是他因故而为,假死脱身,我也气极。燕怀瑾每次都这样,拿自己的安危作筹码和赌注,无论何事都自己承担,他也不想想,如果哪日失算,如果哪日赌输了,谁又来为他的生死负责?”
“阿姐,我也是人,我也会有私心。。。。。。”
裴瑶笙颇为心疼地握住妹妹的手,明白眼下说什么皆是徒劳,只无声安慰着。
长长的风筝线牵扯纸鸢,愈飞愈高,直至站在地面望去,只能勉强瞧见一个黑影。
清风和煦,拂过面颊,略过发丝,谁料堪堪走神片刻,风突然止住,导致那纸鸢降下,正巧缠绕在隔壁院子的树枝上。
裴筠庭回神,后知后觉感到有些愧疚,忙放下线辘:“阿姐莫急,我去去就回。”
“当心别摔着了。”
“没事,我有分寸。”说着越走越远。
然而赶到那颗郁郁葱葱的高树下时,已有人先她一步,长身鹤立,手里攥着那蝴蝶模样的纸鸢,银色的面具折射寒光,眼望着她步步朝自己走来,将东西递给她。
手指隔着一寸的距离,礼貌地靠近,又疏离地分开。
“多谢你。”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属下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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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夕,裴筠庭亲自上街买好祭品,打算前去祭奠傅伯珩。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街南绿树浓荫,春日柳絮如雪花般飘满游春的道路。树顶杂映着艳花交织的娇云,树荫下则是人家居住的朱红门户。
被春雨浇灌过的泥地软趴趴的,踏在上面须得步步谨慎仔细。
待行至墓前,才发现有人和她赶到一块去了。
“筠庭见过傅夫人。”
两人有过几面之缘的,傅夫人一眼认出她的同时,慈爱地笑笑,却不难看出其面容枯槁。她一面将祭品摆在碑前,一面道:“那孩子性格顽劣,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罢。”
裴筠庭含笑摇头,蹲下身去帮她:“从未。小侯爷仗义又可爱,我与叁殿下都极为喜欢。”
傅夫人手上动作微滞,眸光涣散,话语间难掩悔恨:“我。。。。。。我劝过他的,可伯珩铁了心要去,还拿剑抵在脖子上威胁我和他爹,若不允他去,便要血溅当场。怪我,怪我过分紧张他,想着先满口答应下来再从长计议,谁知侯爷真的准了。”她再也抑制不住,掩面痛哭,“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十月怀胎,原望着他欢欢喜喜的长大成人,不求功名利禄,来日娶妻生子,幸福美满,做娘的便心满意足了。说到底,打一开始就不该有这个孩子。。。。。。让他生于将门,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
“不是的。。。。。。夫人,小侯爷他志在高山,极有主见,虽年岁不大,但一腔热血足见其侠肝义胆,他未曾怪罪您,您亦不要过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