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一跳,赶紧闭上眼。良久再悄悄睁开一条缝。
呼,还好,来开门的不是她师叔本尊,而只是一条傀线。
她眯眼望屋里看,一片深幽,她什么也没看见。一方面是因为天色将明未明,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眼睛多少有一点“鸟蒙眼”。
不过幸好还有那条傀线,她便伸手捋着傀线往里走。
这一刻她好像他的一个傀,由他的傀线控制着,一心一意只朝着他的方向去。
门在她背后关严。
她就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好小声唤,“师叔……你起来了吧?我没打扰到你吧?”
她听见他浅浅的叹息,“怎么来了?”
好在草庐不大,她小腿已经踢到了床沿。
正好磕麻筋儿上了,她悄然呼一口气。
她的腰便被缠住。
她微微一顿,随后意识到缠住她腰的只是那傀线,她这才悄然松口气。
那傀线随即一紧,她顺势被卷到床边,失去了平衡,直接冲入一具怀抱。
她悄然嘶气,“……哎,不好意思啊。”
下意识用手一扶,触手是温腻的丝滑,她便一激灵。
她师叔,还没穿好衣裳呢?
她忙慌乱坐正。
好在她的眼睛只是夜盲,不是瞎了,这么耽搁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已经缓缓适应了黑暗。
借着比窗外天色还要更深好几十个色号的光线,她终于隐约看见了她师叔的轮廓。
咳咳……长发男子斜倚床栏而坐,发丝从他肩头滑落;同样松散开的,还有他的衣襟……
因为他白嘛,那纱衣是白的,他的身子……也是白的。
这样的黑白映衬,让她能看清他的衣裳与身子,然后判断出滑落在衣裳上的长发。
而他的眼睛,因为过于漆黑深邃了吧,她反倒看不见了。
她吓得赶紧又想往后退退。
麻袋,她师叔现在睡觉的时候这么野的么?他小时候睡觉可是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又是中衣,又是单衣的,恨不能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啊,她还笑话他是个蚕茧;怎么他长大之后睡觉,就,就几乎什么都不穿了?
这孩子,怎么学坏了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什么时候学坏的呀?
他早年在山上,下山三年都是跟她在一起,他身边一个生人都没有的好吧?那他是,跟谁学坏的呀?
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