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琛将怀里不知是晕倒还是睡着的女人抱进卧室,跟丢一块破抹布般嫌弃,粗鲁地扔到床上。刚扔完,不知是不是过于用力,缠在女人身上的被子又再次挣脱,暴露出里面女人姣好的身姿。周禀琛喉结一滚,惊得瞬间移开眼,匆忙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缓缓流淌的水流下,他使劲地搓着右手上的食指和中指,红着眼眶不知摁压了多少次洗手液,洗得盥洗盆里的泡泡都漫出盆面。一如他觉得那两根手指再也洗不干净般,脑中不受控地一帧帧闪现放慢刚刚的场景,他想将这段不堪的记忆清除,反而越想抹除越在他脑中放大清晰起来。她封住唇却依旧溢出口的呜咽声,她紧紧抓在他手腕上的修长小手,她眼尾一片通红无意识落下的泪。每个瞬间,都像四面八方围堵上来的记忆城墙,将他困在刚刚的失控中无法抽身。他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担心她?生怕她在送医的半路出什么事,竟一时冲动对她做了那种事。明明他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可以找司机代劳,何须他亲自动手?他肯定是一时鬼迷心窍疯了。他对不起他的初愿!想到这,他捂着疼痛的胸口抬手握紧拳头,一拳向前砸碎了卫生间里的玻璃。瞬间,趾骨上有汩汩鲜血溢出,染红了他指节匀称的手指。可手上的疼痛依旧无法缓解他内心逐渐的痛苦,疯狂地砸着镜面,直到将自己的手砸得血肉模糊……*黑夜如浓稠的思念,一碰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做了个美梦。再次醒来时,我掀着迷蒙的眼皮,发现身上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探头看向窗外,天居然黑了。屋内只剩下昏黄的小夜灯提醒我刚刚的美梦真的只是一场梦。再一偏头,就发现季临霆的魂体蜷缩在我身旁睁着眼一动不动,整个魂体比我上次见他时还透明了几分。见我醒来,他就这么凑近到我眼前,几乎和我脸贴脸,神色是我从没见过的痛苦。“对不起,初愿,是我没尽到一天做丈夫的责任,我该死……”说着,他的魂体竟噼里啪啦开始掉起眼泪来,凑着唇就想用虚无的魂体吻我。我不明白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只能赶紧翻身爬下了床,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现在想想,身边跟着这么一个甩不掉的鬼太不方便了。迟早我也得请个法力高深的大师,将这讨厌鬼给收走,免得我洗澡上厕所还得提防着他。刚出卧室,我就遇到了抱着大人枕头站在门口的南南,以及强拉着周禀琛行至门前的辰辰。“爸爸,你早上不都答应我们和妈妈睡,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目光探究地望向周禀琛。能明显感觉到刚刚还看我的男人,在我下意识看向他时犹如烫到了般,眼神开始四处乱飘起来。我歪了歪头,脑中回想起刚刚的梦境,也不由羞红了脸垂下头去。还不等我们两个大红脸说一句话,两个小屁孩却跟脚底抹油般溜了,更甚至嬉笑着甩上门,将我和他锁在这原本就尴尬红温的卧室里。不待我说话,刚才还算面容和善的男人陡然沉下脸,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往卧房内的阳台走去。我站在原地,发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莫名缠着纱布有点奇怪。“周先生,你手怎么受伤了?”话刚问出口,我就见他原本挺拔的身形踉跄了下,转身又朝我恶狠狠地瞪来。我被他盯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难不成是因为我先前中药又非礼了他?可后来晕倒失去记忆,我实在记不起后来发生的事。见他将阳台上的窗帘拉了拉又板着脸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心虚,脚步连连后退。“啊……”脚后跟不知碰到什么,我一阵惊叫,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朝地面跌去。电光火石间,我看见男人原本板着的脸在见我摔倒时面上的慌乱尽显,如百米冲刺般冲过来拦腰抱住我,扣着我的后脑勺,和我一起翻滚在地。再一次,我躺在坚硬的地板上胸腔内仿佛有一万只奔腾跳跃的小鹿即将破胸而出,伴随着男人压在我身上那熟悉的重量,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昏黄的小夜灯下,两道身影交叠拉长印在墙壁上暧昧至极。周禀琛的鼻尖触着女人小巧硬挺的鼻尖,微妙的触感一下下穿透肌肤撩动他的心弦。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一夜,他也是将初愿抵在沙发上如此心跳如擂鼓。即便当时她的唇干燥灰白,味道很冲,但他依旧不可抑制地想去吻她。一如现在,昏黄的灯光落在身下女人精致的小巧面庞上,海藻般的长发铺洒在地板上,映衬得她光洁泛光的脸蛋愈发小巧,粉嫩的唇更加水润光泽,如抹了掺杂毒药的蜂蜜。令人欲罢不能,想尝上一口。,!脑中闪过白日里她在他的手上浑身颤抖的模样,那时他就想撕开她唇上的胶带,狠狠吻上去。当周禀琛强硬地从记忆中抽离时,他蓦然回神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就这么扣着身下女人的后脑勺,真真实实地吻在女人唇上,如饥似渴般深吻着。他的大脑如同宕机般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抛下一句“对不起”整个人迅速从我身上弹跳起身,转而仓皇飞奔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卫生间门,再也没出来。我躺在地上,摸上我还残存他的味道的唇,脑中隐约闪现出白日里他在车上对我做的那些事。原来,那些都是真的!一时间,我脸上一阵燥热,直接红到了耳后根。耳边骤然响起季临霆再也绷不住的嚎啕大哭声。我循声望去,发现他整个灵魂蜷缩在角落抱成一团哭得肝肠寸断。这一幕,竟像极了当年我的灵魂蜷缩在手术室一角,崩溃无助地看着他和乔芷纤滚成一团。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恰好开门出来的周禀琛四目相对。他此时好像已恢复了以往冷漠疏离的模样,丝毫不见刚才情难克制的失控模样。要不是他原本蓬松的额前碎发被打湿一片,我还真以为他刚才对我做的那些事是场梦。“刚才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你别多想!”他哑着声音开口,声音冷冽,好像在同下属下达命令。我了然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哦,如果再发生呢?那我是不是可以多想?”我还想再多说两句逗一逗他,结果他一个眼刀过来,直接吓退了我口中其余调侃他的话。他再次沉着脸走来,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神情严肃且认真,“你认不认识这孩子?”我接过他手中的照片,被他认真的态度所感染,也仔细端详起照片中的小男孩来。姚梓彤的记忆一幕幕在我脑中滑闪而过,蓦然定格在她十七岁那年,在租住的公寓楼下公园里捡到姚易枫的那一幕。记忆里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与照片里的男孩渐渐重叠。“这是姚易枫小时候?”我脱口而出,再看向周禀琛时眼底满是疑惑,“他到底怎么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不用想我都知道,姚易枫好像和所有人印象里那个废材的养子模样不同。他不仅是个练家子,还是个手段狠辣心智成熟的伪装者。周禀琛继续抽出一张照片,放到我眼前。照片里是一个有着如鹰隼般凤眼的男子,他抱着尚且五岁却浑身是血满脸麻木的小姚易枫,脸上却洋溢着激动且满意的神情。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那就是当年在缅北时只手遮天后来又狡猾逃离的基地老大t神!下一秒,周禀琛的一番话更是如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响。“姚易枫其实是照片中这男人的亲儿子!”:()冰冻三年,我活了,渣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