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席话,有如…听一席话。深吸口气,她走出房门。
却听见扶应文暴怒,拉开嗓臭骂两儿的吼声。此外,还有兄弟俩的呜呜讨饶声。
不过就算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没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扶应文是关着门开骂的,青杭着实听不清。
她拎着裙子蹑手蹑脚的挨到桂桑华身边,问她兄弟俩又闯什么祸了,竟惹得扶应文如此震怒。
"还不都是禹玠的长舌害的!嚷嚷什么刑根草能长身量,这兄弟俩就去把刑根草给拔光了。"
青杭咋舌:"子秀就不说了,他本就是庄子中最高大的少年。子规不过十一岁,身量已经七尺八,哪还需要吃什么刑根草呀?"
桂桑华气不打一处来:"哼,你误会了,他们是拔来给宝贝兔子吃的。说什么怕他们长不高心里会自卑,喂些刑根草能长的快。"
青杭一脸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刑根草难养难种,不只能帮长身子,更是救人命的药草。禹玠好不容易养活了一些,居然被两只兔崽子给拔光了!"安遇春虽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青杭隐约觉得她眼中有同情的意味。
"兔崽子把草拔给了兔崽子吃,倒也说得过去。"青杭小声嘟哝。
颜隋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连你也跟着起哄?
"都怪庄子里日子过得太安逸,才把我那两个儿子惯的无法无天,不知人间疾苦。"
"唉,我家那一双娇女亦是如此,骄纵任性,近来难以管教,我与禹玠头痛的很!"安遇春亦摇头叹气。
青杭震惊的盯着两个中年妇女。
桂桑华平日管教虽严格,却也极少当众指责自家孩子。
安遇春更不用说了,她跟禹玠根本是打着灯笼都寻不来的父母,是天底下最最最慈爱的父母,怎么今日居然也嫌弃起禹琳琳和禹融融了?!
她真的很想用力摇晃他们。
醒醒吧!醒醒吧!你们莫不是吃错药了?
桂桑华轻咳数声,来了个微妙的转折。
"不如这样,我们带着孩儿们一起到庄外过生活,意下如何?"桂桑华问道。
"甚好,甚好!"颜隋月与安遇春同声。
自然,这三个女人是串通好的。
青杭高声阻止:"好什么甚好?师母们呀,听我一句劝!外头的世界可不是你们能想像的!待在平静的月烛庄不好吗?为何要出去自讨苦吃?"
"先祖们的后代世居在此,已经一百四十多年了。这一百多年之中,从未有人出去过,也从未有人进来──青杭你例外。缺乏刺激过于安逸,这对庄子来说不是好事。"
"那又如何?"
青杭恐吓道:"你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人可怕极了,有同族之人互相残害,有疫病,有战乱,有……有……反正乱七八糟的,与月烛庄相比,根本云泥之别,你们为何出去?”
桂桑华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正好!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还正愁没地方磨练孩子们呢,出去正好能好好给他们颜色瞧!”
青杭一噎。
其实,她千千百百个不乐意,不想回去外面那个可怕的人间。
青杭又道:”可是,月烛庄不有一道祖训,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发现庄子的存在吗?”
安遇春笑笑道:“不错。是以我们溜出去的时候,要偷偷摸摸的,最好是半夜天还黑著时,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这里有人居住了。”
“先祖说不能让外人进庄,可从没说过我们不能出庄呀?”桂桑华微微一笑。
青杭心里泛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