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脸,火光在眼中跃动。
厨房里的烟顺着烟囱往上冒,饭菜的香气从嘟嘟烧着的大锅里散开。
两人把饭菜端上桌,里屋的人还没醒,余蓁蓁去屋里叫人。
“洛渝懒虫,吃饭了。”
余蓁蓁站在炕前摇了摇炕上的人,没有动静。
“醒醒,今天可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饭。”
还是没有反应。
昏黄光线下,江洛渝脸颊绯红,眉间紧蹙。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洛渝,你怎么了。”
摸了摸江洛渝的额头滚烫,奶奶在厨房往里屋打望了一眼走进来。
“洛渝发烧了。”她对奶奶说。
奶奶面色凝重,贴上她的额头,身体微颤着往厨房去烧热水,却一句话都没说。
厨房里有平时山里人都会放在家里的草药,奶奶把草药捣碎熬药。
山里的草药平时小痛小病煎着喝是有用,江洛渝发烧来势汹汹,草药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我家里备了药,我回去拿。”
余蓁蓁说完就要出门被奶奶叫住。
“蓁蓁,别出门了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外面早就天黑了。
草药被扔到小炉子里煮,奶奶把烧热的水舀起来。
夜里的风还在呼呼地吹打着窗户,江洛渝躺在床上意识不清地醒了好几次。
余蓁蓁拿着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每次她醒来眼皮都在打架。
奶奶一言不发地把药倒出来,屋子里都是药味。
床上的人嘴唇裂开了皮,一勺一勺的药喂进去,脸上还是绯红。
一晚上他们轮流照顾江洛渝,天亮时眼底都带着疲倦,盆里的热水早就凉了。
余蓁蓁在雪里跑着,雪地本就不好走,她摔在雪里时原本干涩的眼睛一下就湿了,又起身继续往家里跑。
村民平常会在家里放些草药,实在要用药时才会让江奶奶带些药。
雪地里还是很冷,风雪依旧很大。
江洛渝在外面的那五年其实常常会想起雪山里大雪纷飞的小屋里,燃着一堆炭火,喝着奶奶煮的热汤。
天亮后,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奶奶靠在旁边刚合上眼听到声又睁开来,江洛渝醒了。
她的眼神恍惚,眼泪从眼眶流出,声音沙哑:“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就不痛了。”
奶奶坐在身边,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星墨,我们去医院就不痛了。”
她嘴里断断续续念着,眼神从恍惚逐渐转为麻木。
奶奶掩着面,抱起重病胡言的江洛渝,蜡黄褶皱的眼尾闪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