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突然她止住了口,目光落在不远处风仪无双走过来的一华服少年身上。
众人也都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顿时目光都凝住了。
华服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模样,走近之后,便看到他身如玉竹,气质出尘,若非是那银色面具挡住了他的容貌,必然是在这博州也找不出第二人的美人了。
饶是如此,那双眼睛犹若琉璃,被他看着时,仿佛有着无限美感。
宴翎看到他之后,顿时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睛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
廖福见之眼珠一转,当即走上前挡住宴翎目光,迎上了那华服少年,微微施礼:“公子。”
“有礼。”
华服少年回了两个字,字如珠玉,令人如沐春风。
宴翎赶上前去道,“公子是不是要买东西?”
“东西不慌着买。”
廖福制止她,冷冷地道,“方才宴小姐说我家小姐那些坏话实在难以入耳,尔等这些百姓也是人云亦云,长了一张学舌的嘴。但是这天下间总会有不一样的声音,这位公子您说呢?”
言下之意,他要听不一样的声音,还是从这华服公子的嘴里说出来。
廖福不是平白无故做上大将军府管事的,他察颜观色的本领是多年练出来的,而且能进大将军府做管事还这么多年稳稳地侍候在喜怒无常生性嗜血的寒佑霆身边,没有两把刷子根本活不长。
瞧这华服公子便不是“人云亦云”之辈。
就算他是,廖福也能确定自己这么一番评说,华服公子肯定不可能说出与宴小姐一样的羞辱六小姐的话来,毕竟无怨无仇地。
哪怕退一万步讲,华服公子就算真的说了,但也一定会略略带过,不至于让六小姐听后那么生气。
现在六小姐就在马车里面听着,廖福身为奴才得为自家小主子争脸面。
他满满求生欲地如此想着。
“是啊,公子!请您说说!”
这时柳梅也气鼓鼓地上前认真地恳求道。
她就不相信,所有人都这样说她家小姐,这些谣言实在太恶毒了,怎么没人说她家小姐差点被姚夫人逼死被活埋呢?!
“唉。”
马车里面的寒薇薇轻轻叹息一声,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平息舆论的。
争这点东西有什么用?
纵然知道姚氏她们在毁坏她的名誉,她也不在乎。
反正她并不想做太子妃,她只要保证这太子位头衔落不到柳若兰头上即可。
不过寒薇薇倒是起了一丝丝兴致,听听这位声音珠落玉盘般的公子会怎样回答,如果也是人云人亦云却是没甚意思了,她猜他应该是个有趣的公子。
隔着薄薄的马车帘子,外面却是悄无声息。
连百姓们自动住嘴,显然也等着这公子的回答。
“咝咝”
脚边的獴兽似乎是待得不耐烦,对着寒薇薇叫了两声。
寒薇薇蹙眉,莫非她预估错了?
这公子反而是不敢说话了吗,抑或是他不过是个金玉其外的公子哥儿而已?
心里略略腾起一丝失望。
就在这时,那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道:
“难道这里所有人不都是被雇佣来的吗?”
马车外,华服公子这话一出,四下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跟着一怔。
现场的气氛比之前还安静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