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的时候,段卿眠发觉妹妹的衣衫与旁人似乎不同一些,外头的长褙子不是棉,瞧着就单薄,而自己娘亲身上,似乎也是相同样式的衣裳,唯独图案不同。
这难道是灵州那边新出的衣服花样?不冷吗?
送走两人,打开纸条,上头只写了寥寥两句诗,“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展开看了一眼,段卿眠便将其放烛火上,将燃起的火焰丢在香炉中。
“娘娘吃些点心,一会沐浴更衣,陛下传信等晚宴您与他一同前往。”辛竹端着燕窝上前,见着她烧纸条,看了眼便低下头。
“你帮我吃了吧,没胃口。”
这纸条上辈子她一直放着,是无数个觉得过不去的夜里聊以慰藉的良药。可如今再看见这两句诗,只觉得可笑。
她从甘心做间谍,转而爱上了穆九州。而那个口口声声等大业成功之际迎娶自己做皇后的李傲,为了平天下百姓的怒火,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谈相思,不是可笑吗?
辛竹自是不敢吃,将燕窝放在了桌上,“娘娘见着了家人,为何看着还不高兴了?”
不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那可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亲人啊。
“娘娘是舍不得江宁侯夫人与小姐吗?皇上宠爱娘娘,说不定会愿意让娘娘与她们多相处几日,您不若去求求皇上。”
辛竹难得说这么多话,段卿眠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为何会这样说?”
“奴婢就是觉得娘娘孤身一人在京城,应当会很想念家人。皇上当年喊奴婢伺候娘娘,就是因为奴婢也是灵州人,觉得奴婢应当更了解娘娘口味,他还曾与奴婢说,往后只要忠心娘娘一人就够了,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没想到辛竹也是灵州人,段卿眠有些诧异,这事她还从没有发现过,“那你可是会说灵州话?”
“奴婢会,不过打小在京城长大,便没了那边的口音。”辛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辛竹与秋槐年纪相当,同样也是灵州人……
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可是会写字?”
“会一点,但写的不好。”
这就够了!段卿眠细细想着可行性,由着辛竹为自己脱去衣裳,嫩白秀气的玉足踏入水中。
接着便是准备去除夕宴,梳妆打扮,每一处都争取完美,艳压全场。
“糟糕,娘娘宴会的衣裳怎么破了?”
宫女慌张的抱着衣裳从后头过来,跪倒在地紧张的说道:“娘娘衣裳出了问题。”
段卿眠的衣裳素来都是艳丽的,能衬得她的容颜更加的惊心动魄,瑰丽无双。此次除夕宴的衣裳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送到了各宫妃子手中。
拿到的时候都是好的,此时却明显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肯定是不能穿了。
“这可怎么办?娘娘穿什么?”
“怎么办事的!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要你们何用!”秋槐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宫女,厉声质问。
“奴婢不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宫女简直傻眼了,她一直都是负责段卿眠的衣裳,第一次出现这种重大的问题,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