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明远指指桌子底下的包裹,“公子因着一开始的缺银子,到如今皇帝似乎变得温和,被百姓爱戴,而变得急功近利,甚至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邵宾白被震惊到,没想到计明远有这般清醒的头脑。
的确,李傲在最近一年中越发的急切,这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一开始他就是因为李傲是为民着想,这才成了他的门客,而今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尤其,让大小姐进宫教唆皇上不务正业,残暴不仁,这好像也不是君子所为。
“那,我也跟你一起走。”不过片刻,邵宾白就做出决定,“不过,我们先去恒城一趟,我也想知道,那个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江侯带兵疾走了一天,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带着人手和粮草到达恒城。
早在他们的队伍距离恒城还有二十里,段卿眠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竟然也有胆子过来。”穆九州冷哼一声,转开脸。
段卿眠道:“你在恒城救援,周边那些个受灾不严重的,早就过来向你表达过心意。
他灵州物产丰富,又岂敢不来,不来岂不是告诉大家,他们眼中没有陛下,在你眼中也会如西川侯,对皇位有意思。”
“朕亲自去会会他们。”
“他们可不就是为了看陛下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吗,我偏不叫他们知晓。”
段卿眠眼中浮现嘲讽之色,“灵州私下养兵数万,怕被人发现,我爹竟然只带了八百人,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刚刚召集的普通百姓,他也不嫌可笑,便是普通臣子私下招募府兵也不是这个数。”
“越是想隐藏,反倒是破绽越多。”将人拉到身边,穆九州将下巴抵在段卿眠头顶,“若是有朝一日,我与你爹兵戎相见。”
“若是他危及陛下,那便是乱臣贼子。不过,若是可以,希望陛下能留他一条命,也算是偿还了他生养我的恩情。”
段卿眠心中五味陈杂,若非上辈子的经历,若非知晓了自己会被送入宫中也有自己亲爹的手笔,她绝不会允许穆九州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她的冷心冷清,是用了一条命学会的自保。
当宁江侯率众来到恒城,段卿眠已在城门口等候。
这几天在抢险救灾的同时,还将城墙给修补回去了。
“爹,女儿见过爹爹。”
饱含想念的对着方才翻身下马的宁江侯喊了一声。
宁江侯忙不迭将人给扶住,“使不得使不得,而今你已经是皇后,该是我这个做爹的给你行礼才是。”
“别,你永远是我爹爹,哪有爹给女儿叩首的。”段卿眠顺势起身,同样拉住宁江侯。
“不说这些繁文缛节,爹爹今日过来,对恒城来说好似天降甘霖。”
“对,我带了八百人手,还有十车粮食,你们放心大胆的使唤,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让他们去。”
“那可太好了。”段卿眠高兴得说道,“而今城里有御林军四千,还有百姓自发组建的救援对于,救援人手已经够用。
不过,灾后重建的公子还需许多人手参与,爹爹这八百的人手,女儿便要给他们安排任务了。
来人,将灵州来的这些兄弟送到乐山侯处,帮助乐山侯准备重建恒城的所需物品。”
宁江侯一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来的八百人连恒城也没有进去,直接就被人带走了。
“恒城地动,灵州也有感觉。只是没有想到这里这么严重,也怪爹突然身子不好,拖延了几天才来,本该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来救援百姓。一路上,爹的心满是内疚。”
“爹不必自责,身子要紧。再说,恒城地动,陛下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前来救援,避免了许多伤亡。
百姓们都对陛下感恩戴德,你若是来早了,陛下又岂能这么迅速的获得百姓的信任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