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穿着赤衣哎。怎么没乘朱辂,驾赤骝?”
“那是祝融神的装扮,我们修士当然不会那么隆重。”
“哟。”掌门笑道:“你们还知道朱辂赤骝是什么啊?”
“知道啊。”认出掌门是门外听课那个人的孩子说:“师尊给我们讲过,是祝融的朱红车赤红马,可威风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给他们讲?”离俗又开始挑刺。“《夏颂》乃雅乐,怎可言于俗人?”
“您都知道,他们怎么就不能知道?”
沈青芒从李疏桐那里知道了离俗真人之所以处处针对自己,是因为他一个徒弟在宗门大比中和琼琚对战,一招便输,被同门嘲笑了几句竟走火入魔,过早去世,才记恨上了琼琚。
虽然觉得老头的记恨很无理取闹,但她懒得和他计较,只嘲了他一句,没再穷追猛打,正色道:“我不仅传授他们《夏颂》的内容,还给他们讲了孟夏祭的由来。身为太初派中人,不能不了解这些。只有了解了门派的历史和文化,才会对门派发自内心地产生认同感。琼琚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琼琚这话说得在理。”一个长老拊掌。“真该让我那不着调的徒儿听听,人家是怎么教育徒弟的。他倒好,这么重要的祭礼都不到场,他徒弟的朱索还是我系的。”
沈青芒注意到这是安雁乡的师父,又四处张望,依旧没有看到辜岁寒,传音对方也不回,她心里有些焦急,刚好看到旁边的大师兄施明理,于是问道:“师兄可有看见我那大徒弟?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那个。”
“未曾。”施明理摇头。
沈青芒咬唇。到底去哪儿了呢……
此时无为峰的断壁残垣之上,安雁乡斜倚着金柱,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说道:“你不是施明理,那温吞的老王八使不出这么大开大合的招数。”
他对面的人抹掉嘴角的鲜血,不发一言。
“怎么?要我剥了你的皮才肯露面?不然我传音给琼琚,问问是谁在给她……”
他话音未落,对方抖了抖,幻术消失,一个脸色苍白的蓝衣少年目光森冷地盯着他。
“哪里来的小狼崽子?哦……本尊好像见过你,是琼琚新收的徒弟?”安雁乡一步步走近,眉眼弯弯。“好生厉害啊,修炼未满期年,便有这般修为,难不成用了什么邪术?”
“没有。”
“唔……你魂体不稳,心脉有亏。啧啧啧,还站得住吗?可别死在我这里,让琼琚恨我。不过你对她而言也无足轻重吧?她到现在都未来寻你。也是,她有那么多徒弟……”
“师尊找过我!”辜岁寒打断他的话。“她找了我好几次。”
“那你怎么不乖乖听话,滚回她身边?非要找我麻烦。你该庆幸我刚和青芒打过一场,灵力有亏,不然……”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辜岁寒狠狠瞪着他,似乎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哎呀,真有趣。”安雁乡不怒反笑。“小狼崽子还想以下犯上,觊觎师尊?”
“我没有。”辜岁寒刚说完,剧烈地咳了一阵,直起身子,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想对她做什么。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不可能得逞。”
安雁乡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