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点头。“我能理解。”
“所以阿娘是很艰难地怀上了我?”姒融问。
苏妙然点头称是。“她有了你之后很高兴,第一时间跑回朝华宫,问我们如何保胎,我们这些姐妹经验也不多,她怕师尊责怪,又不敢和师尊讲,但后来渐渐也瞒不住。”
“这有什么不好讲的?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师尊!”姒融抱住沈青芒一只胳膊。
“瞒不住后……”苏妙然声音变得低沉。“师尊命昭昭除掉你。”
“什么?”沈青芒和姒融师徒二人同时出声,皞辛也抽了口冷气。
“她不希望昭昭因为怀你而受苦,也不喜欢你父亲,因为你父亲的性格……说好听是温柔体贴,说难听就是唯唯诺诺。”
沈青芒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也有些替以清羞愧。
姒融张嘴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继续问事情的后续。
“昭昭不同意,执意要把你生下来,直接躲到了太初派去。我们都期盼着她到时抱你回来给我们看,谁知道几个月后,她回来了,却是孤身一人。”
“为什么?”
苏妙然苦笑:“我们当时也问为什么,她说,她自感大限将至,不能再拖累你和你父亲。”
“怎么能是拖累?”姒融急切道:“父亲本来就应该照顾母亲。”
而沈青芒则发问:“若是生产有了凶险,她怎么能好好回到朝华宫?以清师兄说她什么话都没留就离开了,既然他没发觉异样,说明那时的昭昭该是无事。”
“青芒还没爱过一个人吧?不知道爱一个人时,愿意为他付出多少。”
“可这不符合医学常识……”沈青芒说了一半又闭了嘴,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不符合常识的地方多了去了,李疏桐在创造世界观时虽然构建了很多和现代科学有关的内容,但也有她肆意发挥的地方,所以这种情况也许确实会发生。
苏妙然没再和她争辩,只叙述道:“昭昭回宫后第三日便仙逝了,临走前叮嘱我们不要告诉以清她已死的消息,就让他以为她抛弃了他,变成了负心薄幸之人,愤怒总好过伤心。”
姒融低下了头。
“所以你们依照她的遗愿,诓骗了我师兄?”
“嗯。昭昭的本意是想让以清放弃她,另觅新欢,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以清还是孤身一人,可见也并没有什么效用,还好融儿聪明伶俐……融儿?”
苏妙然去摸她的脸,却摸到满手水痕,赶紧拔高声音。沈青芒也注意到了,抱住姒融。“怎么了阿融?别难过,你的父亲母亲都是爱你的。”
“我宁愿她不爱我!”姒融带着哭腔喊道:“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生下来?既然身体不适合,就不要生育啊!和我爹好好过日子不就够了?怎么就一定要有个孩子?”
沈青芒迟疑着,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不是早知道你母亲该是难产去世了吗?”
为什么此刻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