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好脾气笑笑,“苏某在福广长到九岁才去了京城,之后一直闭门读书,从未与年掌印打过交道。
不敢妄下断言,只知道别人都骂他是奸宦,且他十分地看不顺眼叔父”。
连十二啧了一声,“听说你叔父可是个难得的好官、清官,他看你叔父不顺眼,可见的确是个大奸宦的”。
苏鲤微笑不答,连十二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去探查情况的两只小船回来了,示意一切正常。
苏鲤便又揖手道,“按大当家的要求,粮草已如数送到。
大当家还吩咐要一个够分量的人亲自接回温大人,不知苏某可算是够分量,够不够资格接回温大人?”
“苏小状元,苏尚书的亲侄子,自然是够分量的!
温大人值四船粮草,就是不知道苏小状元能值多少粮草?”
连十二玩味地上下打量着苏鲤,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八姑下意识上前,苏鲤竖手止住她,诚恳开口,“大当家,盗亦有道,大当家志向远大,何必为几船粮草伤了自己的名声?”
“啧,小孩儿,你们读书人的大道理就不必跟我说了,我不信那一套”。
苏鲤失笑,“既如此,那苏某换句话说,大当家又何必为了几船粮草毁了自己多年的基业?”
连十二神色一冷,“你在威胁我?”
苏鲤含笑揖手,“苏某只是在提醒大当家,大当家十数年积累,不要为了蝇头小利,一朝废去”。
连十二冷笑连连,令手下先将那四船粮草弄走,待粮草船走得远了,下令开船往回走,根本不提放回温楚的事。
苏鲤立在船头安静看着他的动作,不阻止,也不劝说。
温楚心中大急,只他深知连十二性子喜怒无常,生怕惹恼了他,根本不敢随意开口。
船只驶出一段距离后,连十二忽地靠近,一张漂亮的脸几乎贴上了温楚的脸。
温楚忙仰身往后,他却又退了回去,轻嗤,“你现在是不是在嘲笑我?
明明姓苏的那个小子就在眼前,我都不敢抓他?”
温楚勉强冷静答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当家做了正确的选择,温某又为何会嘲笑大当家?”
连十二却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兴味问道,“像你这样被匪盗抓住,然后用粮草赎回去的官员,就算回去了也会很难堪吧?会被人笑话,仕途也会坏了大半吧?”
“温某技不如人,为大当家所擒,所有后果自要一力承担”。
“那,不如你留下算了,我看你在岛上待得开心得很,五姐和小黑蛋,还有岛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你”。
温楚正色看向他,“连大当家,温某不从贼,更不从匪”。
“不从贼,更不从匪——”
连十二连连冷笑,猛地抬脚将他踹进了海里!
“那你就喂鱼去吧!”
这时连十二的船离苏鲤的船已经有七八丈的距离,苏鲤远远看见,忙命船夫加快速度,只距离太远,想要救援根本来不及。
不想温楚除刚落水时,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后来竟慢慢稳住了,浮上了海面。
却是他竟在这段日子跟着小孩子们学会了游水。
连十二惊讶挑眉,他身边的护卫猛地掷出手中的鱼叉,冷笑着大喊道,“去死吧!狗皇帝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