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仅凭魏大人一面之词,不足以断定冀州有水患,康王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隐瞒冀州水患一事。”工部尚书姜滕低声道。
魏行知一言不发。
她入宫将水患一事禀报给皇帝,皇帝便下旨召了几个要臣入宫议事。
程太傅眯了眯眼睛,也道,“康王出身卑微,先皇去后,便前往冀州任职,倘若康王划地自封,意图谋反,隐而不报,也并非没有可能。”
他这是要暗示,冀州的水患也许是小事,但康王谋反兴许就是大事了。
姜尚书脸一黑,他是见过康王那人的,虽说有些野心,但胆小如鼠,又不是个能成大事的,怎么可能有胆量谋反。
“陛下,康王一向……”
正要开口,万俟谦就冷声道,“钦天监监正,你来说说。”
一直站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的钦天监监正浑身一抖,脑子里的两种回答彼此拉锯。
冀州水患一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有人贿赂他让他隐瞒一段时间。
可看这样子,也瞒不了多久了。
“回陛下,臣夜观天象,确实发现,冀州上方,水星逆转,直逼紫薇,确实有水灾之相。”
万俟谦冷冽的丹凤眼漠然的盯着他,“你早先为何不告诉朕?”
“回,回陛下……臣前几日身体不适,占卜观相一事都是由副监正代劳,臣亦是昨日才占卜出来……”钦天监监正‘噗通’跪在地上,额头冷汗连连。
万俟谦冷笑一声,“若非魏卿碰巧从冀州逃到皇城的百姓口中得知,那岂不是得等到水淹冀州,生灵涂炭,这消息才能传到朕耳中?”
“陛下息怒。”
众人齐齐的跪倒在地。
万俟谦从鼻间溢出冷哼,双目阴鸷凛然,“水患一事,牵扯众多,皇城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众位爱卿可真是让朕看到了你们的本事!来人,将钦天监监正拖到诏狱,好好问问,他那几日是怎么病了,昨日又是怎么好的!”
‘轰隆——’
雷电响彻云霄,将黑漆漆的乌云照亮了一瞬,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停了三日的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如瀑布一般倾斜下来。
万俟谦攥着扶手,心底愤恨不已。古往今来,凡是天灾,必定死伤无数,损毁上亿。
而冀州水患长达一月之久,竟然连半条消息都没有传回京城?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这那些尸位素餐的狗官将民生抛之脑后,意味着万千百姓死伤于水患!
他虽然不懂历史,可每每地震,旱涝,火灾,哪一次不是上了头条?
在经济发达的时代尚且死伤无数,在这个救援都跟不上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岂不是更加伤亡无数?
魏行知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往冀州勘察,再派人前去赈灾。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冀州估计已经淹了大半了,所需粮食,赈灾银都要耗费不少。”
“且这一路上,流民必不会少,又多雨,赈灾之行怕是也极为不易。”
“而且冀州地势低陷,若排解不了积攒的雨水……赈灾银和粮草便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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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人欲欲跃试的想去赈灾,以往赈灾朝廷下发的赈灾银和抚恤金,哪一个不是油水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