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捏着杯盏的手微顿,瞳孔一圈圈放大,她抿了抿薄唇,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而且还是她妈的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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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么知道?
“昨日你病糊涂了,说了梦话,朕碰巧听到了。”万俟谦为她解疑。
魏行知一手抓着被褥,一手捏着茶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微微垂头,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这世上,有几个位极人臣的能有这么大面儿?让皇上听到自己说梦话,还记下来了?这世间,怕是只有她魏行知一个吧?
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万俟谦脸上的神色瞬间收敛。
木质的门被推开,秦常柏几人神色匆匆的赶过来,估计都是听傅莲子说魏行知已经醒了的事儿。
“阿知,阿知……”周汉凑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魏行知,又抓着她的胳膊伸了伸,摸了摸已经退热的额头,才谢天谢地的松了口气。
“总算是醒了,这冀州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才来了多久,不是大灾就是大病的。”他不满的嘟囔着。
万俟谦凤眼微敛,往后退了几步,默不作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马淮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了吧?知道他是谁,当着他的面,还敢这么大胆,有意思。
魏行知余光斜睨了一眼万俟谦,掩唇轻咳了几声,“为民造福,荣幸之至。”
言外之意,你少说两句。
“劳大家惦念了,我没事,冀州的事情还没完,接下来还需要大家尽心尽力。”
似是想到了什么,魏行知苍白的脸色骤然一沉,“城关村的后事,处理的如何了?”
众人面色瞬间犹豫不定。
魏行知眉头紧蹙,“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周汉打着哈哈笑了几声,抓着魏行知的胳膊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也没什么事儿,城关村已经烧了,加上之前烧的尸体,一共一千五百六十三人……其他村子也没有感染时疫的患者了。”
魏行知将目光从周汉脸上移开,转而落到一直垂着头三缄其口的马淮身上。
马淮最不擅撒谎,一旦说了什么违心的话,便会攥着手抿着唇不敢抬头。
“阿淮?”
马淮抿了抿唇,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握,他眼神飘忽不定,犹豫的道,“阿知……真的没什么事,我们来的时候,城关村的事情已经处理的挺好的了,你不用再操心,只需好好调养身体,别让祖父和祖母担心……”
“连你也瞒着我?”魏行知心口积上郁气,一时气急,一口血从咽喉中溢出来,“也罢,我自己去看。”
万俟谦走近两步,将她按回到床上,声音低了几个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烧村的事情惹了非议罢了。”
周汉和马淮齐齐将目光落到万俟谦身上。
那么严重的事儿,他一句轻描淡写的非议就概括了?
现在城关村临近的几个村子,都已经发生暴乱了,个个都因着魏行知下令烧村一事,变得是非不分,连曾经魏行知救过她们的命都忘了。
就因为烧了一个村子,那些百姓像被人怂恿着蒙蔽了双眼,恨不得整天宣扬魏行知背了一千多条人命的罪孽。
甚至短短一天的时间,声势就越来越大,已经鼓动起冀州多处百姓的民愤了。
若非金卫和曹成默的兵一直镇压游说,那些人恐怕能冲进甘祁府衙,将魏行知扒皮抽筋,为那些已死之人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