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秦常辰脸色一暗,“祖父挺喜欢她的。”
秦老夫人姓苏名绾,年轻时就嫁给了祖父,生下父亲后,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对父亲更是动辄打骂。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秦常辰冷笑一声,“我就没见她对我娘有过好脸色,祖父一代鸿儒,摸滚打爬做到阁老之位,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女子,我亦想不明白。”
“从前她做的过了,祖父也会责备,但绝不会过重,为着这个,我跟祖父的感情也不是太好,倒是我哥,念着仁义孝悌,对她恭敬有礼,哪怕是逼着他娶玉林县主,他都能认。”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魏行知,眼中透出逆反,“我不会,傻子才会遵守仁义孝悌去尊敬一个没必要的人。我答应我娘,入赘到魏府,也是想绝了她给我找姻亲的想法。”
魏行知点了点头,“可是你有心悦之人。”
秦常辰眼眸微敛,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蓦地沉了下来,“正是我有,才要找一个她不敢动的人。”
“合着我也是你的挡箭牌啊?”
“你不懂,当初我哥跟陈家一个姑娘互生好感,她手段卑劣至极,在一次灯会上,险些让陈家姑娘丢了清白。”秦常辰脸上带着鄙夷,“像魏老夫人那样的,才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她?勾栏院里都出不来这样一个货色。”
魏行知眼珠动了动,她祖母虽说不言苟笑,待人严肃,但确实,一升要强的女人,从不会在旁人面前露出软弱,即便当年父亲战死,祖母也忍着悲痛,亲自为父亲敛尸,主持大局。
很多时候,朝堂的事,还是祖母给祖父出谋划策。
魏行知拍了拍秦常辰的肩膀,“有时候人也是参差不齐的,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秦伯母跟你哥哥。”
秦夫人吓得昏了过去,秦常柏在得知秦常辰无事,精神猛的松懈下来,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魏行知留了大夫照看着,就打算入宫。
“行知。”秦阁老出声叫住魏行知。
魏行知停住脚步,“秦爷爷。”
秦阁老脸色沉重,仿佛瞬间衰老了数十岁,“今日这事,让你看笑话了。”
魏行知沉稳一笑,“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过秦爷爷,秦老夫人此次做的事,确实令行知刮目相看。”
秦阁老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讽刺之意。
魏行知继续道,“秦伯母和祖父交换了我和小辰的庚贴信物,按理说,我二人已算定亲,祖母让我上门拜访,没成想碰上这样的事,秦爷爷,这次所幸没伤及性命,那下次呢?常柏哥哥为人清傲,他遵守孝道,古板端正不假,可人生有反骨,秦爷爷又怎会确信,常柏哥哥不会物极必反?”
“秦伯母乃商贾之家方家嫡女,嫁入秦家生有两子,夫君就前往泾川数年不得归,自己还握不住秦家的掌家权,行知听说方老爷子爱女如命,焉知方老爷子不会接秦伯母回家?”
“小辰就不必说了,他天资聪明,不在常柏哥哥之下,为何迟迟不愿入仕,反而整天走马斗鸡,不务正事,秦爷爷心中必定清楚。”
魏行知朝秦阁老行了一礼,“言尽于此。”
秦阁老在朝中纵横大半辈子,她说的话,他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因为某些不得知的原因,而选择视而不见。
他坐在椅子上,目视着魏行知的背影,尽管穿着端庄大方,却压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英姿飒爽。
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来人,把玉林县主送回侯府,告诉肖伯候,让他给秦家一个说法。”
宫中,万俟谦正在看朝本,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片刻都没闲着,这些朝代历史都能把脑子塞的又涨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