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吃痛,嘴里的苹果顺着半张的口掉了下来,他一把接住,搁在桌案上,“行。”吃你两口苹果,看你扣的。
魏行知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身边多带个人,干什么事都有安全感,要不是周汉天天跟她鬼混,熟悉至极,她才懒得找周汉。想了想,她大步流星的朝会客堂走去。
靴子刚刚迈过门槛,孙老太君就红着眼朝她跪了下来。
魏行知连忙快走几步,托起孙老太君的胳膊,孙家在朝中势力日渐式微不假,但孙家老太爷当年是陪着先皇历经多次大乱的,孙老太君更是有诰命在身。
对着她一个晚辈下跪,成何体统。
“老太君,晚辈不敢呈此礼。”魏行知拖着孙老太君的胳膊,扶她起来,“老太君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孙老太君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整个人憔悴不已。
而站在她身边,搀扶她的中年男子,身着常府,面容方正,悄无声息的打量着魏行知。
孙老太君眼中闪烁着泪花,“魏大人,老身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知道是坤儿心术不正,犯了错,你能让老身在他临死前,见他一面,老身感激不尽。”
魏行知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老太君既然知道,那晚辈就直说了,孙大人此次犯得是诛九族的死罪,晚辈救不了孙大人。”
免诛九族,还是她让皇帝秉持仁孝治国之策,暂时莫要惩处孙家,可皇帝那边说通了,朝民却都记着孙家勾结番邦之事。
孙老太君点了点头,“老身明白,是他糊涂,父母为子之计深远,老身已经为了坤儿,舍了孙家满门荣耀,如今断不能为了坤儿,再让孙家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魏行知朝傅莲子抬了抬手,傅莲子下去提了壶茶。
“老太君是明事理之人。”魏行知将茶杯朝孙老太君推了推,“那老太君今日来,想必不是为了孙大人的命,而是为了孙家被牵连一事。”
孙老太君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天阔,嘴角挂起一抹苦笑,“老身不止有坤儿一个孩子,还有天儿,还有孙子孙女,老身不能让孙家满门陪着坤儿陪葬。”
“勾结番邦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如今只将孙家禁足,却不意味着孙家自此就平安了,天子之怒不易平息,朝堂百姓众说纷纭。”
孙老太君深吸一口气,“如今魏大人在朝中颇有威信,只求魏大人给孙家指一条明路。”
魏行知坐在邻近的椅子上,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孙老太君果然是聪明人。”
一直沉默不言的孙天阔道,“魏大人若愿给孙家一条生机,孙家日后愿为魏大人差遣。”
魏行知端着茶杯,轻笑一声,“晚辈要孙家作何。”
“魏大人虽说屡建奇功,但魏大人身为女子,在朝中争议不断,禹禹独行怎会有抱团而行来的坚固踏实。”孙天阔朝魏行知一拜,“孙家在朝中还有不少熟识,皆愿为魏大人所用。”
魏行知微低着头,坦荡大方的笑了笑,“孙家主说的固然不错,朝堂风气不正,也正因如此,个个忙着拉帮结派,攀附权贵,哪还有人真心为了百姓啊,晚辈入驻朝堂,一为纠一纠这南枭的风气,二为百姓,三为皇帝。”
“不过孙家主有一句话说的对,禹禹独行不如抱团而行。晚辈不需要孙家依附魏家,只需孙家日后在晚辈深陷囹圄时,帮衬魏家一二。”
孙天阔眼眸微亮,“这么说,微大人是愿给孙家指一条明路了?”
魏行知勾唇,“明路有,只看孙家愿不愿意了。”
孙天阔拱手俯身,即使面对比他小了几十岁的小辈,也态度恭敬,满脸谦卑,“还请魏大人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