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摇了摇头,手撑着板凳,强忍着疼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拿起外袍。
主事都看呆了。
自从慎刑司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挨得住三十板子,还能站起来的!
“魏大人,奴才还是差人用担架……”
魏行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外袍,朝后面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不必了,多谢主事的好意。”
她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身子就瞬势朝下倒去。
“魏大人!”
“魏行知!”万俟谦一个箭步接住她的身子,胳膊环着她的腰时,只听她闷哼一声。
他心下一凉,眸光落到自己满是血迹的手上,再看向她往外渗着血迹的腰背。
心口一窒,连托着她腰的手都小心翼翼的僵硬起来。
魏行知蹙着眉头,靠在万俟谦胸口,头顶上抵着个下巴,是好闻的清香,似乎驱散了些血腥味。
她侧开头,仰眸看向万俟谦。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意味复杂的看着她的伤,目光落到她脸上时,仿佛裹着诸多表达不出的情绪。
“你可真有骨气。”万俟谦咬牙切齿的道。
魏行知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回了句,“那可不。”
万俟谦险些被气笑,但看着她逐渐涣散的瞳孔,他还真是笑不出来。
“传太医。”一手绕过膝弯,打横抱起她。
李多宝在后面捡起外袍,看着万俟谦匆忙的脚步,眼神狐疑起来。
怪不得皇上最近都让夏风在跟前伺候,原来是因为他笨啊。
怪不得皇上对皇后和许贤妃避如蛇蝎,原来是真的喜欢魏大人啊。
李多宝幽幽的看向主事,那眼神莫名的让主事察觉出一种,他完了的感觉。
魏行知昏迷了一天一夜,在承乾宫睡了一天一夜,伤的真不算轻。
期间许湘叶来闹了两次,万俟谦直接下令禁足剥夺凤印了。
令人意外的是,次日早朝睿郡王对此事竟闭口不谈,甚至没有理会许湘叶的伤,反而还慰问了魏行知的伤势。
魏家来了好几次人,都被万俟谦用各种理由给劝回去了。
在这个世界,他不相信别人,他只信自己。
万俟谦下了早朝,便坐在床榻边上处理公务,一堆折子批完后,床上的魏行知还趴着闭着眼睛。
手指不自觉的抚上魏行知的额头,欲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半晌,他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我怎么又让你伤着了。其实你不用企图卖惨,来让我宽恕你,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罚你,也不会舍得伤你。”
“你回回都这样,我以为我都这么明显的偏着你了,你就会明白,无论怎么时候,我都不会弃你不顾,看来还是我对你不够好,是不是?”
万俟谦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以后再明显一点,再对你好一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在你身后,给你收拾烂摊子。”
魏行知无意识的蹭了蹭万俟谦的手,含糊不清的说,“妈……我疼……”
万俟谦低下头,贴着她耳边道,“知道疼,还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