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半胎膜的直视着他,脸上的泪痕在透过的日光下,格外明显。
万俟谦的指腹冰冰凉凉的,覆在她眼帘下,“别哭了,我向你道歉。”
魏行知别过脸,一把推开他,冷言冷语的道,“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万俟谦被推得脚下一个踉跄,径直往后摔去,后背猛的撞在梁柱上,疼的他闷哼一声,脸色又惨白了几分,捂着胸口咳起来。
魏行知这才发现万俟谦的异样。
桌子上还放着未喝完的汤药,熏香的味道混合着药草味,格外刺激人的嗅觉。
万俟谦一手扶着梁柱,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格外虚弱。
魏行知回想起她离宫前一天晚上,万俟谦似乎抱着她在雪地里带了一夜,这几日上朝,也鲜少听到万俟谦说话。
心中那点子满意和不满消散了不少,反而兀自生出一种愧疚感。
她刚刚是不是用的劲儿太大了?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魏行知迟疑着往前挪了两步,“你……你没有吧……”
万俟谦半含着眸子,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连着好几日这样了,习惯了。”
魏行知抿着薄唇,已经连续好几日了?他身为南枭的皇帝,绝不能出一丝差错的。
万俟谦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我对你不住,我就真的喜欢这里的生活吗?我一个理科生,学化学搞发明的,当一个皇帝,什么都不会,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魏行知垂在腰下的手攥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咳咳,咳咳……”万俟谦手抚上额头,身子忽然向后坠去。
魏行知条件反射都拽住他的胳膊,在人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将人扶了起来。
“谢谢,我头有点昏,站不稳。”万俟谦靠着魏行知的胳膊,背后抵在梁柱上,头朝一旁歪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魏行知眉头皱了又皱,终究是心软和愧疚占据了上方,她主动伸手扶起万俟谦的胳膊,“那你先回去躺着吧。”
万俟谦一双含情目,少了冷冽,余下全是温顺柔和,此刻又带着些虚弱,牵强的勾着唇,“道歉没用的话,那我做什么,你会原谅我?要是不能原谅,那你杀了我也成,反正我在那个世界,也没有亲人,没有牵挂,死在你手里也不错。”
魏行知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本来气就散的差不多了,偏偏又得知他是个孤儿,心底禁不住生出一丝怜悯,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若是杀你,岂不是成了弑君。”
万俟谦微微垂眸,“你若是想做这个皇帝,我现在就下召让位。”
魏行知脸色一沉,“皇位是说让就能让的吗,你这不是拿南枭当儿戏。”
“阿——”万俟谦闷哼一声。
魏行知收敛了几分愠怒,“怎么了?”
万俟谦抿着唇摇了摇头,脸色白的可怕,“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撞到的,没事儿。”
他被扶着按到床上,趁着魏行知去倒水的功夫,脸色狠狠的松懈了一下,等魏行知转过身后,又连忙吊起一口气,虚弱的不像样子。
“谢谢。”他接过魏行知递过来的热茶,眉眼低垂着,身着白色绣金纹的里衣,虚荣的坐在床榻边,看起来越发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