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的钱氏抬头看到边上低着头红着脸的岳富贵,当下就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岳富贵,你还不来管管你这闺女,满嘴胡言乱语成什么体统?她自己怎么就能代替得了姜氏?咋就能替姜氏开脱罪名?
还有,方才你跟岳秀可是签了证词的,她这般上蹿下跳不得安生,岂不是要把你们俩逼进死胡同?”
岳富贵一直不赞同岳意浓顶撞周县令,还对人家如此无礼,本想苛责她一番,没想到钱氏就过来了。
见她衣着华丽,笑魇如花,依旧仿若是他初见时的模样,而他却饱受岁月蹉跎,从一个英俊勃发少年郎变成了形同枯槁的庄稼汉。
这剧烈的反差让岳富贵蒙上一层羞耻之感,而这会儿钱氏又指责自己不会管教女儿,当下一股怒气耻辱油然而生。
不过他不敢对钱氏发脾气,而是把怒火转移到岳意浓身上。
“岳意浓,周县令都已经说你无罪了,你还不跪地谢恩,在这卖弄什么口舌,你若是还不消停,别怪我不认这个女儿!”
岳富贵话刚说完,钱氏就一脸得意洋洋地挑衅岳意浓。
岳意浓还未说话,严锦之瞧着岳富贵表现出了严重的不理解。
“岳三叔,令媛既有证据自证清白,还能替婶子洗刷身上的盗窃之罪,这是好事啊,你为何要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无理取闹?
你要知道,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并不证明清清白白,令媛若是能够洗刷她们母女身上的罪名,岳家的颜面就还在,家里的孩子也不至于在外头被人指指点点。
岳三叔为何非要听从别人的话断了岳家的后路,难道一个人的脸面比一家人的脸面更为重要?”
被严锦之这么一说,岳富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话是有多么愚蠢,不过他一大把年纪被别人指出错误,这使得他方才被刺激出来的羞耻心更加有增无减。
他呐呐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辩解,“严少爷说的对,可她到底是乡下丫头,又不认字,也没见什么世面,小的只是怕她没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这话被拉出来躺地上的姜氏听见,不免有些黯然。
她只是头晕胸闷,并没有真正晕过去,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她悲愤自己这十几年来的付出在自己枕边人的眼里几乎不值一提,他护着岳秀,打压自己的女儿,甚至在别人将盗窃罪名扣到她们头上还不敢为她们娘俩辨上一句。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无数,钱氏一说话他就对自己的女儿脸红脖子粗,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半分位置。
想通后,姜氏撑着身子目光决绝地与岳富贵对视。
“有什么可笑话的,懦弱无为的人才让人笑话,意儿,你就大胆地替我们娘俩证明清白吧!娘支持你!”
听了姜氏的话,岳意浓心中顺畅许多,当着神色各异的众人面前,她向周县令进言。
“大人,一个人想要盗窃首饰,那首饰上面必然会留下那个人人的指纹,民女想要提取我娘腕上那只玉镯上的指纹,还请大人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