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若是她能仔细一些,说不定会瞧见站在角落处打电话的男子,西装已经脱下,他外面已经新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修饰着他那修长的身姿,黑色碎发底那双黑色的眼眸勾勒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一直执着于停留在女孩的身上,只可惜,女孩的目光从未向这边看来,倒是女孩的哥哥有所察觉,他顿了脚步,锐利的目光向这边探来,迎上那道目光,宋瑾没有想要躲的意思,反而对他微微一笑以示礼貌。
只见他的目光皱了一下,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他没有告诉身后的女孩,而是转过身,甚至加快了步伐离开了机场,他身后的女孩似乎不明所以,只是茫然地随着自己大哥的步伐匆匆离开了机场。
直至女孩的身影从他眼眸中完全消退,他敛起笑意,转过身去淡然道:“这次的工作做的不错,下个月的投资生意就由你替代宋氏出场。”
男人听后不禁喜出望外,都说这宋家的独子心思缜密,是个极度的利己主义者,男人在他身边工作时间许久,只能暗笑外人对于他的种种猜测,宋瑾心思确实缜密,手段也十分毒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也恰恰说明了一个商人所需要的资历,不过也有一次,他幸运地瞧见了宋瑾少见的温柔神色,是他在送文件时瞧见宋瑾拿着一张相片,细细摩挲着,他眉眼含笑,一片温柔像是春季的湖泉,他是那么小心而谨慎,仿佛手上拿着的不是一张相片,而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消融的雪人。
男人没有见过那张相片,宋瑾回国的次数很少,而那张相片就像是他的稀世珍宝,紧紧地放在身边不可拿出。
余盛的车是一辆黑棕色,低调而沉稳的迈巴赫,车内还播放着古典的乐曲,优雅的音调在车内徘徊环绕。
她特意挑了一个隐蔽的后座,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一点儿,结果余盛刚上车便开口:“还知道回来?”
老大哥的音调一直有着胁迫感,余笙虽说怕,但她有理:“事实证明,我当年的选择让我有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我的回归你们理应高兴才是。”
“不错?”余盛又冷笑一声:“整日泡在瓦瓦罐罐里,好不容易进入·l香水公司,成为首席御用调香师,结果在风头正热的时候,果断辞职选择回国,余笙,我是该说你笨还是该说你丢了余家的脸?”
余笙直接回怼他:“·l名头虽说冠冕全球,但他们的发展目标与我是完全不同的,在那边当首席调香师与随便在一所黑作坊里当一名制香工人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的最终目标都是金钱与权力,我很好奇,你的最终目标会是什么?”余盛尾调上扬,饶有兴趣地看了余笙一眼,骨指分明的手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圈:“或许你的答案会让我感到欣慰。”
这个问题余笙顿住了,脑中苦苦思索了好久,也不知自己这忙忙碌碌的五年里,到底在追求着什么。
忽然间,她又想起夜间的少年,少年叼着一根野草,悠然躺在奶奶家的平屋上,对着繁星野然,轻声说道:“余笙,我一直在等,等我的时机成熟,我要去世界上最高的高楼,带你去看世界最美的星星。”
少年的骨子里有着野性,他的内心亦是野心勃勃,宋家的家境已是世间少许的繁华荣景,他依旧不满足,还想要争取更大的。
不觉间,她脱口而出:“id比赛。”
“id?”余盛听到她这个答案,不免眉头一皱:“你妄想这个?”
id调香竞赛每三年举办一次,自它开赛近百年以来,却没有几个人获得过冠军,那些少数不多的得奖者皆是世界顶级著名调香师,大多也已经离开人世,尤其是近些年来难度逐渐增高,还特别添加了一项以特别的美呈现特别的香。
且不说现在新颖的香料难寻,与上千甚至上万名优秀的调香师共同竞选这唯一的奖项,最难的还属它那比赛规则,比赛共有十位评委,所有的评委都是香水界的顶端人物,无论作品得到多少评委的喜爱,只要有一个评委投票一般或是差等,那都将视为淘汰。
对于余盛妄想这个词,余笙有些不满:“根据我现在的实力来看,也是有资格去竞选id的。”
他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淡然说道:“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在一片寂静祥和中,她自以为能安静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时,却瞥见后视镜上他那冷冽的眼神向余笙这边探来,她顿感不妙,于是先发于人,抢得先机。
“今晚咱家举办宴会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刻意装出带着怨气的冷意直接刺向余盛:“我不姓余?”
他轻笑一声:“然后呢?告诉你让你临阵脱逃?余笙,五年前你干的那件蠢事已经够丢余家的脸了,我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出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