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在这个远离中国政治中心的化外之地。
土地是新的土地,人民也是新的移民,就连渠道和道路,也是全新的。
自然,这里的人,也用上了新的价值观念和判断方式。
这里的士大夫贵族官员,甚至是朝鲜君刘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鱼肉和海鲜,甚至成为了此地百姓餐桌之上的常食!
陈嬌那个混蛋,也懂得收买人心。
每月,他必定会拖着一条在近海捕杀的鲸鱼,来到朝鲜的港口,廉价卖给朝鲜士民。
一头鲸鱼,常常重达数万石。
切下来的肉,足够让十万人饱餐一顿!
而杂家出现在此,并且占据先机,兴旺发达起来,更让晁错猝手不及。
若无杂家的牵绊,晁错完全可以先制造舆论,然后裹胁舆论,将陈嬌和他的捕鲸业打入地狱。
让朝鲜王国变成那个‘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淳朴之国。
想着杂家,以及那个平壤学苑的伍被,晁错就冷哼了一声:“吕不韦的徒子徒孙,居然还敢出来兴风作浪!”
假如说,儒家与墨家是死对头和冤家的话。
那么,法家跟杂家,毫无疑问,就是针尖对麦芒的两个政敌。
法家主张尽地力之教,除五蠹,去七情六欲,最终富国强兵。
但杂家,却是吸收了儒法和黄老思想,糅杂而来的一个学派。
他们并不怎么关心富国强兵。
反倒对小民生活和尊严,非常有兴趣。
吕不韦那个大逆无道的家伙,甚至曾经喊出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样荒唐的胡言乱语。
而现在的杂家,也不遑多让!
晁错捏着自己手中的那本杂家的全新著作《富民》,将牙齿咬得咯咯的响。
今天的杂家,在这个朝鲜,在这个东夷之地,已经走得比当年的吕不韦还要远了!
吕不韦最多就是喊喊贵众、民本什么的。
但那个伍被,却在公然挑战以农为本的天地真理了!
“富民者,以农桑为本,以游业为末;百工者,以致用为本,以巧饰为末;商贾者,以通货为本,以鬻奇为末。三者守本离末富,离本守末贫!”晁错念着这些文字,几乎有种想要学学孔丘的冲动。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大逆无道!”
“本就是本,末就是末!”
“吾算是明白了,为何孔仲尼当年要诛少正卯了!”
“此辈之歪理邪说,若留存于世,岂非将坏天下人心?”
只是可惜,他现在没有能如孔丘一般诛杀少正卯的资格。
旁的不说,那朝鲜君刘明,就必不会答应。
正烦躁着的时候,忽然,殿外有人走进来,拜道:“明公,宋子侯求见!”(未完待续。),!
>而,今天那条桥梁,连通东南,将中国的辽东与朝鲜王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很多儒家士子,尤其是被迁徙至此的某些家伙,对此是捶胸顿足,跟死了爹妈一样嚎啕大哭,说什么‘中国礼仪法度崩于此,从此仁义不存……’。
晁错,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异族什么的,死就死了呗!
对法家而言,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要能成功,别说是死了区区万把个异族,就是杀自己人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