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司马迁啧啧称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此舰造价没有一千万……”一个声音在司马迁耳边响起:“总造价是八百二十五万钱……”
司马迁抬头,就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正是陈伞
想不认识他都难!
这位大汉帝国的隆虑候,西北都尉,天子的小舅子,是一个特别骚包之人。
他为了让人们记住他的模样,免得冲撞到他身上,所以,他在仁川港的码头一侧,那纪念楼船舰队抵达朝鲜的雕塑群的另一面,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巨大的雕像。
雕像上,陈烧玖16诼ゴ之上,远眺扶桑之土。
只能说,帝国的隆虑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司马迁见过君候……”司马迁连忙拜道。
其他小伙伴,看到一身楼船舰队的蓝色战袍的陈桑也连忙拜道:“末学后进,拜见君候……”
对于安东人来说,陈家兄弟的故事,就是一个传奇。
这两位在长安城被视为洪水猛兽以及纨绔子二世祖代表的外戚,在安东完成了他们的华丽变身。
一者成为了安东地区最大的种植园主和最大的派遣工雇佣者。
而另外一个则成为了捕鲸业的标杆和代表,更是安东梦的最直接例证。
他是倭奴的救世主,他将生活在倭奴列岛,赤身断发,饮毛茹血的倭人,带到文明社会,彻底改变了这些可怜人的命运。
使他们也能享受到中国天子的雨露恩泽。
无数归化倭人,更是直接以陈为姓,以此表达他们对自己的救主的感恩。
他还是元海征服者,承恩岛和顺德岛的主人,平壤学苑的最大单一金主,安东造船产业的支持者以及代言人。
更是安东贾人最可靠的靠山!
在安东,几乎没有人不崇拜陈桑ㄖ饕是他的财富)。
对于多数人而言,倘若能搭上陈桑那么,未来飞黄腾达可期,富贵可享。
但司马迁却对陈珊廖蕹绨菘裳裕在事实上来说,司马迁甚至不觉得,陈缮砩嫌惺裁瓷凉獾恪
甚至,司马迁感觉,陈稍诔ぐ沧鲆桓鲦绔子二世祖,可能都比在安东当英雄强。
因为,在安东的这些日子里,司马迁已经感觉到了,安东的今日,就是陈伞3滦胍约岸蓟じ和商贾们的共同作用而变化的。
陈沙导和发展的造船业以及捕鲸业,更是一个充满肮脏与黑暗的产业。
这些年来,死于伐木、造船以及捕鲸的人,已经不比淘金的人少了。
更可怕的是:为了满足造船业和捕鲸业以及种植园、工坊业对于劳动力的需求。
整个安东,都被这些人绑架了。
整个社会的三观,都扭曲了。
曾经一切美好的品德与公序良俗,现在都已经被金钱和财富,破坏的干干净净。
什么兄友弟恭,什么长幼有序,在五铢钱面前,统统崩坏了。
为了家产,兄弟相残,为了赚钱,父子反目。
各种非公室告四起,安东官府为之焦头烂额。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司马迁所知,陈缮踔粱拱档乩镉们影响和改变了杂家的某些论述,使之更有利于他。
这个可怕的男人,已经不能用旧有的善恶标准来评判他了。
他就是一个看上去冠冕堂皇,实则残忍至极,充满了一切人间恶毒色彩的人。
但,司马迁偏偏对他恨不起来。
因为,他虽然手段残忍,他虽然无恶不作,他虽然敲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