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没好气地瞪一眼她爹。
邵耀宗小声说:“爹,这条棉被现太硬,不敲敲打打弄软一点,回头不好缝被面。”停顿一下,看他老丈人听,“打散太阳才能照进去。否则晒不透。”
杜局懂了:“难怪我娘以前一晒被子就拿着棍子敲敲打打,我还以她打虱子。”
邵耀宗忙问:“您被窝里还虱子?”
杜局不禁瞪他。
“您说的。”
杜春分想笑:“不他,我二叔。”
邵耀宗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想着甜儿她还床上,可不能再弄一头虱子。”
杜局不禁问:“我那么不讲究吗?”
邵耀宗不敢说“不”,“不爹不讲究,虱子泛滥。你干干净净的,别人不一定。万一菜市场、副食店——”
“停!”杜局懒得听他瞎扯:“小杜累了,你去!”
邵耀宗愣了一瞬间,明白让他去干吗。
“我,爹疼了。”邵耀宗夺走擀面杖。
杜春分:“他疼他咋不来?”
杜局酸,这可真他亲闺女,“我老了。”
“没看出来。”
杜局的呼吸听一下:“你我闺女吗?”
“可以不。”
杜局顿噎得喘不过气来。
邵耀宗忍俊不禁,“春分,别气爹了,去厨房看看什么吃的。早点做饭早点吃好爹缝被子。”
七床被子,半个小一床,也得弄到天黑。
天黑路不好走,四个孩子还晕车,太晚回去她一夜就不用睡了。关键明天还得上学。
思及此,杜春分去厨房,案板底下一只活鸡,菜盆里一条冻得硬邦邦的鱼,还萝卜、白菜和土豆,足够一家七口吃的。
杜局见闺女满意的微微点头,立即打橱柜,“米面油鸡蛋都这儿。”
“你的票不我买米买面买油了吗?”
杜局:“我之前买的。再说了,我又不什么都不会,只能顿顿去食堂,天天下馆子。”
“会煮粥还会烙饼?”
杜局想一下:“煮粥、蒸饭、摊鸡蛋饼,我都会。”
杜春分立即接道:“你做个饼我看看。”
厨房里安静下来。
邵耀宗忍不住笑喷。
杜局气得瞪眼:“你能安静会儿吗?”
邵耀宗:“爹,我也会摊煎饼。面糊糊里面打几个鸡蛋,然后把搅匀的面糊糊倒热油锅里。摊的候整个的,翻面的候立马变得稀巴烂,跟炒面块一样。爹,您不这样摊的?”
“真当老子没带枪?”杜局不禁大吼。
邵耀宗中一凛,“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