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愿站在马车旁,望着天边如血的晚霞,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边是深不可测的宫廷秘辛,一边是虎视眈眈的权贵势力。
而她,必须在这夹缝中,为谢家女子寻一条生路。
“小姐,回府吗?”锦书轻声问道。
谢昭愿收回目光:“不,先去城南李家。有些事,我得亲自去谈。”
马车再次启程,驶向未知的变数。
谢昭愿握紧袖中的银针,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也是想让她在必要时保护自己。
“母亲,姑姑。”她在心中默念,“这一次,女儿绝不会让谢家任何一人,再成为那噬血咒的牺牲品。”
谢昭愿伫立在李家大门前,抬眸望向那对雕琢精美的石狮子,深吸一口气。
冬日的寒风凛冽,刮过她的脸颊,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寒意。
“小姐,李家到了。”锦书见她在发呆,不禁轻声提醒,眼中满是担忧。
谢昭愿微微点头,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她今日特意身着一件素雅的藕荷色长袄,既不过于招摇,又不失世家小姐的矜贵气度。
“去敲门吧。”
李家门房见是谢家大小姐亲临,丝毫不敢懈怠,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不多时,李夫人亲自出来相迎,脸上带着几分惊讶与疑惑。
“谢大小姐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李夫人请她入座,吩咐丫鬟奉上热茶。
谢昭愿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
她直视李夫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李夫人,今日冒昧前来,是为了令郎与舍妹少韵的事。”
李夫人神色微微一变,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帕:“这……谢大小姐此话怎讲?”
“明人不说暗话。”谢昭愿放下茶盏,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我知道令郎与少韵情投意合,李家本有提亲之意,只因孝期未满才耽搁了。”
李夫人面色几番变化,最终叹了口气。
“既然谢大小姐已经知晓,我也不再隐瞒。确实如此,只是……”
“只是如今宫中选妃在即,李家怕惹祸上身,所以犹豫了,是吗?”谢昭愿一针见血地指出。
李夫人面露难色:“谢大小姐明鉴。皇命难违,若此时提亲,恐怕有抗旨之嫌……”
谢昭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推到李夫人面前。
“这是摄政王殿下的亲笔信。殿下愿意为两家做媒,明日便派人正式来提亲。有王爷作保,想来陛下不会怪罪。”
李夫人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摄、摄政王殿下?”
“正是。”谢昭愿微微一笑,“李夫人不必担忧。只要明日聘礼一到,婚事定下,少韵便可免于选妃。这对李家、对谢家,都是好事。”
李夫人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待老爷回来,我便如实告知老爷和犬子。”
谢昭愿微微颔首,告辞离开。
踏出李家时,天色已晚。
谢昭愿刚登上马车,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谢大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