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澜佝偻着腰,装作一副病弱无力的样子,缓缓走上甲板。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可怜兮兮地说道:“官爷,行行好吧,小的是从北方赶来南州求医的,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
官兵们嫌恶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脓疮,满脸嫌弃,不耐烦地挥手赶他快走。
秦安澜佯装害怕,一瘸一拐地离开码头,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转过一个街角时,他的目光陡然一凝,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那人面容陌生,但走路的姿态,却像烙印在他心底一般,他绝不会认错,那分明就是谢昭愿!
两人隔着拥挤喧闹的街道,遥遥四目相对。
谢昭愿的眼睛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随即转身,快步走进一家药铺。
秦安澜心领神会,等了片刻,不露声色地跟了进去。
药铺后间,谢昭愿一见到秦安澜,眼眶瞬间红了,她快步上前,扑到他的怀中。
秦安澜忽然吃痛一声,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谢昭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受伤了?”
“无碍,只是皮外伤。”秦安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深情,“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楚景文和冯大志都是皇帝的爪牙。”
谢昭愿从袖间取出一封密信,递到他面前。
“我在知府书房找到这个。秦承廷的野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他不仅要除掉你,还要借此机会大肆清洗所有与你有关的氏族。”
秦安澜展开信件,脸色愈发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信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要在三月之后全面“收网”,而落款日期竟然是他们定情之前!
“原来,那场灯会……”秦安澜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苦涩与愤怒,“从一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皇帝的严密监视之下。”
谢昭愿正欲开口,突然,她的琉璃手串剧烈震动,发出只有他们两人能感知到的嗡嗡鸣声。
“不好!这药铺是个陷阱!”
她话音未落,前后门同时被人用力撞开,发出轰然巨响,数十名禁军手持利刃,如潮水般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秦承廷竟然派来了贴身侍卫,可见其决心。
“秦安澜、谢昭愿,你们二人涉嫌谋反,罪大恶极,奉旨缉拿!还不束手就擒!”
禁军统领的暴喝如惊雷,在小小的药铺内轰然炸响。
刹那间,金属摩擦之声不绝于耳,利刃出鞘,寒光闪烁,映照出屋内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与此同时,谢昭愿腕间的琉璃手串剧烈震动起来,珠子彼此碰撞,发出细微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发出危险的警报。
谢昭愿还没仔细查看,药柜之后,寒光乍现,数支弩箭如毒蛇出洞,带着致命的气息疾射而出。
秦安澜反应极快,手中长剑舞动,剑光闪烁如同流动的白练,密不透风地将飞来的箭矢一一击落。
然而,箭簇落地瞬间,一缕缕诡异的青烟袅袅升起。
“闭气!”谢昭愿大喊一声,迅速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两粒药丸,动作麻利地将一粒塞进秦安澜口中,自己则含住另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