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燕一听两人之前不熟,好奇地追问:“那你咋想着嫁给他?”
“小沈常年在部队里,也不怎么回蓉城。你们之前也没怎么相处过,你咋看上他的?”
沈季平清理内脏的手一顿,打开水龙头,将鱼肚子冲洗干净,耳朵一直在认真听。
他心里一直也没底。
毕竟他跟周颖如在婚前接触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还是在周颖如小时候。
自己十几岁就进了部队,两三年回一次家,就这么两三次的探亲假的间隙,周颖如就从一个周校长身后的小尾巴,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女人。
沈季平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去周家接人那一天。
穿着新衣的女孩睁着圆圆的眼睛,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俏生生地站在一贫如洗的土房子里,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到来一样。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沈季平第一次对这样的词句有了切身的体会。
那么周颖如呢,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又为什么会在当初临时换亲?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周颖如讨论这个问题,内心的骄傲又不允许他糊里糊涂地将这些困惑置之不理。
所以在饭店房间里,他才什么都没做。
他在等。
等周颖如心甘情愿。
“季平他大概不记得了,我几岁的时候,曾经丢了一块手表。”
“那是我爸去外地学习给我带回来的,当时我妈还觉得我爸偏心,跟他大吵一架。”
“那天我们一群孩子在河边玩,我大哥看不惯我戴着手表,觉得我在显摆,将手表拽下来,往河里一扔就跑了。”
沈季平想起来。
原来那时候的小哭包是周颖如。
“我急得没办法,一直坐在河边哭。后来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子下水给我找。”
“那会儿的孩子没几个会闭气的,根本就找不到。我哭得直抽抽,然后季平从河里站起身,看着我说,找到了。”
“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我知道他是谁,但是之前我们就没说过话。”
“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手表肯定被冲走了。”
“没想到这时候,季平的手伸过来,把那块手表递给了我。”
张喜燕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小周,小沈说什么了没。”
周颖如看向伸手拿盘子的沈季平,明明身手敏捷的沈连长居然手滑了一下,搪瓷盘子掉在地上,他赶紧蹲下去捡起来。
周颖如失笑,看来沈季平也想起来了。
“后来啊,季平跟我说,别哭。然后就走了。”
周颖如没撒谎。
手表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水的缘故,没用几年就不走了。
县里没有能修表的地方,一听要上蓉城去,王淑英根本就不同意她乱花钱。
这块手表是周颖如在收拾嫁妆,往空间里搬的时候,在床头抽屉里发现的。
原主大概都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