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如不喜欢闻烟味。
自己某天从连队回来,走上前抱住周颖如的时候,小兔子从自己胸口抬起头,用力嗅了嗅:“你抽烟了?”
沈季平摇头,这才想起上午在领导办公室做汇报的时候,领导的烟一直没掐。
从那以后沈季平都很注意这一点。
袁利国收回手,咂摸着嘴。
他当然猜得到沈季平在估计的是谁。
“老沈啊,你说这日子,咋越过越不是滋味了呢。”
沈季平眉头一挑:“身体还是调理不好?”
沈季平和袁利国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他家里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知道老袁家里着急催他要孩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了,在他农村老家,同龄人的孩子早就满地跑了,偏偏他们老袁家三代单传,到袁利国这里,结婚五六年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在两家老人经过了不太愉快的电话沟通之后,王红梅家也开始压力自家女儿。
袁利国这些年的工资,一部分寄回了农村老家,剩下的,都用来给两个人四处求医问药。
没什么存款,手头也不富裕。
本来一直怀不上孩子,袁利国的压力就很大。
现在王红梅和自己住在一起,吃了各种偏方。
两个人关起门来,什么姿势也都用过了,就是怀不上。
再这么折腾下去,袁利国觉得自己都快萎了。
可这些话,他没办法跟王红梅说。
因为他知道,王红梅承受的压力,比他更大更重。
夫妻俩默契地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是一味的努力。怨气像个气球一样,越吹越大,终于撑到极限。
今天王红梅买回来的那些樱桃,就成了戳破这个气球的尖针。
袁利国用力揉着一头乱发:“真他娘的烦!”
“实在不行,领养一个算了!”
沈季平却比他冷静:“你家里能同意?王红梅能愿意?”
袁利国张了张嘴,给不了肯定的答案。
沈季平拍拍他的肩:“顺其自然吧,你爱人也不容易。”
“两口子过日子,总得互相体谅。”
“要是你都不包容她,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袁利国拍掉沈季平的手,很想说自己还不够包容吗。
但话到了嘴边,的确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