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家四口,就这样散了。
现场勘查完毕,高广强冲赵向晚招了招手,示意她跟在他身边,与报案人沟通交流。
报警人谢纤云女士,坐在客厅真皮沙发上,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默默渗出。面对警察的询问,她的双肩一直在抽动着,显然正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是你报的警?”
“是的。”
“什么时候发现尸体?”
“上午十一点多,我从医院回来,一开门就闻到臭味,顺着味道向上,看到书房门开着,老盛他……&34;
“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吗?”&34;不,我和司机小秦在一起。&34;“司机上楼了?”
&34;啊,没有,小秦只是接我出院,回来之后他把车
停进车库,没上楼。&34;&34;家里没有其他人?&34;
&34;没有。这周我先生要去京都出差,我在医院,家里没有其他人。&34;&34;家里没有请人吗?比如厨师、保姆、保洁?&34;&34;没有,老盛不喜欢家里有外人。&34;&34;你的两个儿子呢?&34;
“最近公司有个项目上马,载中一直在公司加班;载天……”谢纤云眼神忽然有些游离,犹豫片刻:“载天,他一直在医院陪我。”
高广强立刻察觉到不对:“你是哪一天入的院?”
谢纤云想了想:“6月18号。”
赵向晚那天与同事在四季酒店聚会,无意间看到盛承昊在隔壁包房请客,是6月19号。
难怪那天宴会上的盛载天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因为他们坐在酒店大吃大喝,为他被保送而欢呼庆贺。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却在住院,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盛载天一直在医院陪你?没有离开?”
谢纤云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他一直在医院陪我。偶尔,他有时候会出去一下,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医院,我请了个护工晚上陪床,他就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休息。&34;
&34;哪个酒店?&34;
“天喜乐大酒店。”
高广强继续追问:“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谢纤云摇头:“办完出院手续后,小天让司机先送我回家,他在酒店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盛载天中途有回过别墅吗?”谢纤云的回答非常迅速:&34;没有!&34;
说过之后,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解释了一句:“别墅离医院有点远,我病床边也离不得
法医夏若斌走过来,在高广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赵向晚耳朵尖,听得分明:“死亡时间2-3天,头部遭受锐器伤,死因需要做进一步检测。”
今天是6月25日,死亡时间2-3天,案发时间为6月22-23日。这个时间段进出别墅的人,都有嫌疑。
赵向晚问了一句:&34;6月18日您曾经报警,因为什么?&34;谢纤云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慢慢放下捂住脸的双手。一张满是青紫伤痕的脸出
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刹那,办案人员都明白过来。
谢纤云苦笑一声,她的嘴角裂开,虽然已经结疤,但因为这一笑,嘴角一咧又带来巨大的疼痛,她赶紧收了笑,轻声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被打得狠了,我也扛不住的。”
家暴,又见家暴!
【可恶!总有这样的禽兽男,坏了我们男人的名声。】
这道心声,是朱飞鹏愤愤然发出的。【唉,可怜的女人。】
这道心声,是高广强发出的感慨。
【会不会是因为家暴狠了,扛不住了所以把丈夫杀了?】这是刘良驹的猜测。
赵向晚认真倾听着每一道心声,但奇怪的是,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谢纤云的内心,非常非常封闭。一个字也没有泄露出来。
赵向晚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遭受过巨大的伤害之后,这个人会将自己封闭到一个茧壳里,这是人类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想要打破这个茧壳,需要一定的语言刺激,现在显然不合适。
高广强还在继续询问:“家里有没有财物丢失?”&34;应该,应该有吧。&34;&34;有,还是没有?&34;
谢纤云瑟缩了一下,并没有起身,良久低下头:“书房我没敢进。我看到老盛倒在地上,吓得慌了神,也没检查。&34;
高广强看了她一眼:“那请你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