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菊没在意祝康的不耐烦,腆着脸笑:&34;老板,我找小碗。&34;
祝康故意门在门边,挡住罗小菊的视线,等了一会听到赵向晚说一声:“好了,进来吧。”他才开了门。
被这两人阻挡了一阵,罗小菊刚才的兴奋劲渐渐散淡了一些。
看到倚坐在床头的赵向晚,罗小菊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堆着笑:“那个,我和龚家谈好了,就按你的价,把那小姑娘卖给你。&34;
赵向晚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们马上就要带着闵家槐去星市,闵双双就成了一个难题。带着吧,没了钳制闵家航的筹码;放在家里吧,这小丫头一张小甜嘴,把龚长水的母亲哄得团团转,万一跑了呢?杀了吧,还得挖坑埋,累。
现在罗小菊送来一桩现成的买卖,多好。
既赚了一万块钱,有了活动经费,又顺利处理掉小丫头这个累整。到时候闵成航要是问起,就说老家亲戚带着,等他顺利入狱换出邱三勇,再把丫头送回来。至于要不要送回来,喊!开什么玩笑。
听到罗小菊的汇报,赵向晚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那,明天我来领孩子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还得去银行取钱。&34;
罗小菊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着急地催促:“那边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干脆呢,他们也干脆。如果你磨磨唧唧,就怕他们不肯卖了。&34;
赵向晚这才慢吞吞起床:“那行吧,我去取钱,你等着。”
她左右看看这屋子,皱眉道:“烦死了,多个孩子怎么睡嘛。算了,我等会叫个车过来,直接把孩子带回去得了,不然还得安顿她睡觉的地方。&34;
罗小菊一听更觉得好:“好,挺好。这房费我也不收你的,你直接把那小姑娘带走吧,免得被人看到也不好。&34;
赵向晚与祝康到市里银行取了钱,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到湾口等着。祝康拎了行李放上车,赵向晚则与罗小菊一手交钱、一手领人。
龚长水没有出面,带孩子过来的人是桂婶。
桂婶牵着
闵双双的手,把她推到赵向晚面前,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去吧,跟着这个姨,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听话。&34;
闵双双很听话地点头,仰着头看着赵向晚,喊了一声:&34;姨……&34;
赵向晚点了一万块,拿在手上却没有给桂婶。桂婶眼巴巴地看着那钱,却不敢催。
赵向晚说:“你得给我立个字据,还要签字画押,不然将来万一你后悔要把这孩子要回去,我岂不是亏死?&34;
桂婶期期艾艾:&34;不会的,不会的。&34;
罗小菊读过初中,算是湾里的文化人,她看着赵向晚手中的钱,眼睛里恨不得生出勾子来,赶紧拿来纸笔,按照赵向晚的要求立了字据,把钱数写上,又按了手印签了字,赵向晚这才把钱给了她俩。
赵向晚将字据叠好放进口袋,心里想着这可是报销的凭证。她伸出手牵过闵双双的手,对桂婶和罗小菊冷着脸说:&34;人我可领回去了啊,以后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要管,也别和人家说,听到没?&34;
桂婶和罗小菊接过厚厚的一迭子百元大钞,早就迷了心窍,哪里还顾得上赵向晚和她们说话,只知道用手指沾着口水,快速地点着钱,嘴里说着:&34;好好好,听到了听到了。&34;
在这样的“友好”氛围中,赵向晚悠然离开了三村湾,根本没有任何村民阻挡。上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的祝康说了一声:“走!去火车站。”祝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啊啊啊,快走快走,快点离开这里。万一姓龚的冒出来怎么办?万一村民意识到不到冲出来怎么办?】
曾经参加过被拐卖妇女解救行动的祝康,见过太多村民合起伙来对抗警察,拿着锄头、尖扁担与警察对峙的场面,赵向晚带着双双一上车,他就开始紧张。
司机的后背一僵。【这哪里来的外地人?不会是到我们三村湾搞什么名堂吧?】
赵向晚听到司机心中所想,知道他是三村湾的人,便冷声道:“火车还早呢,你催什么催。”
司机听到她这不耐烦的本地口音,脸色果然和缓下来:“你们几点的火车?”
赵向晚看了看表:&34;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急。&34;
司机哈哈一笑
:&34;我们县城小,火车站离这里也就一刻钟,莫急莫急。&34;
说罢,司机一脚油门加起,将他们送到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祝康终于松了一口气,来到乘警室,亮出工作证,走特殊通道,带着赵向晚与闵双双上了最快到达星市的列车。
直到坐在餐车上,祝康这才有时间关注闵双双。
一路走来,这孩子乖得出奇,一个字也没有说,牵着赵向晚的手,寸步不离。不管大人走得有多快,她都努力跟上。不喊渴、不叫饿,连上厕所都不敢主动提要求。直到憋得受不了了,她才拉了拉赵向晚的胳膊。
赵向晚其实也在精神高度紧张中。
她不知道龚长水在火车站有没有同伙,也不清楚对方是否会反悔,更怕被他们看出端倪,因此刚才一路行来,一直在全神贯注观察着四周人群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