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被他握着肩膀,呼吸瞬间一凝,虽然并不疼,但能感受到他掌心暗藏的力道,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拉着她离开。
她心脏慢慢收紧几分,默了片刻,然后将手里的孩子还给沈二郎,对老太太打手语道:“祖母,你们先用晚膳,我与几句话想与世子爷说。”
沈二郎更高兴了,乐颠颠地将她往谢斐身边推:“七妹妹快些去吧,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话还是早点说开的好,世子爷等了你一个时辰呢。”
老太太早察觉出沈嫣近来情绪疏淡,甚至是那种带着消极的倦怠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这个孙女,面上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究竟遇上了何事,竟让她这般拼尽全力地掩藏情绪?
不过她既主动提出要同谢斐谈谈,老太太亦相信她能够处理好。
至于谢斐,该说的话,重阳当日已经说尽,老太太要的不过是他的态度,今日他能来,这么多人在,老太太也不想多说什么,便对沈嫣道:“你去吧,记着祖母在庙里同你说的话。”
记着,一切都还有祖母呢。
沈嫣点点头,尽量保持着面上笑意如常。
出了厅堂,沈嫣去的是听雪堂的方向。
这条路上人少,回廊和亭榭都格外安静,两个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动静都显得极其清晰。
沈嫣在前面走,都能听到他粗重且紊乱的呼吸,直到绕过垂花门,谢斐再也压制不住,一把抓过她的手,直接将人压在垂花门后的院墙上。
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疼得她直抽了口冷气,眸中瞬间蓄了层泪意。
谢斐的气息已经很不稳定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是费了多大的心力隐忍,才能不动声色地坐在厅堂,压抑着数日积压的躁郁和怒意,足足等了她一个时辰!
廊下的石柱灯光线昏黄,照亮男人眉眼间的扭曲。
他狠狠逼视着她,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如今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你把你夫君当什么了?闹了这么久还嫌不够,能耐啊沈嫣,要与我一刀两断吗,啊?”
他凑得太近了,嘴唇几乎抵在她唇畔,语气也一句比一句发狠,沈嫣能听到他几近失控的心跳。
她偏过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双手被他强硬地桎梏着,没办法打手势,只能嚅动嘴唇,无声地道:“你先放开我。”
谢斐攥紧她手腕,他的眼神和他身上的温度一样,烫得骇人,“放开你,放开你然后呢?沈嫣你本事大了,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你想同我说什么,嗯?说这次你又想在家待几日,十天还是半月,一年还是两……”
话音未落,谢斐的心突然狠狠痉挛了一下。
在他看到沈嫣的口型之后。
他炽烈的眸光忽然闪动了一下,大脑在这一刻是完全恍惚的状态,随之而来的慌乱在心口丝丝缕缕地抽开,无孔不入地侵-入他身体的每一处血肉骨髓。
九月的晚风掠过头顶和前额,已有几分凛冽冰凉,吹得人心头瑟缩。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被急怒和恐慌撞碎的心绪才一点点拼凑起来。
可不论他如何回想她方才的口型,试图用另一种理解来麻痹自己,都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的确就是那句——
谢斐,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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