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匆忙穿好外衣,吓得脸色惨白,才要去看看情况,屋门突然大开,随着刺鼻的血腥味一道进来的还有猝不及防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柳依依躲避不及,被打得痛呼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桌案前,又连着带倒几把竹椅,狼狈地摔在地面上起不来身。
“世子爷……”娇嫩的左脸上,巴掌印立刻显现出来,她捂着脸转头,满眼的震惊和委屈,她颤颤地看了看黏黏糊糊的手指,全是血。
白日世子爷前脚刚走,和离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柳依依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她没想到,他竟来这里兴师问罪。
她一向泡在温柔乡里,何曾见过谢斐这般怒意滔天的模样,那双赤红双眸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这一巴掌铆足了劲,掌心的伤口已经全部崩裂,鲜血顺着五指蜿蜒而下,谢斐握拳抵在地面上,双颊浮了一层高烧的绯红,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那日在富春茶庄门口,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柳依依被打得满脑嗡嗡作响,良久才想起那一茬,当日她是对沈嫣说了那个赌约,可……可那已经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且沈嫣当时分明毫不在意,她倒像个小丑似的任人讥讽。
难不成世子和离与此事有关?
谢斐见她怔愣这片刻,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连连冷笑几声,大手猛然扼上那纤细的脖颈,“果然是你!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说!”
柳依依隐隐察觉到男人的状态不对,像醉了酒似的,满脸潮红,偏生力气奇大,双眼骇怖,面容扭曲,却又闻不到酒气。
可她很快想不了那么多了,脖子被扼紧,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双眼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她挣扎着去推他、砸他的手臂,“不要……不要……你先放开……”
谢斐已经神志不清了,连疼痛都恍惚不觉,身上还有最后的蛮力,他想杀了这个女人!
杀了她,阿嫣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柳依依目眦欲裂,很快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安一进门就看到这急险的一幕,赶忙上前掰开谢斐的手,将人往后拉开,“爷!您清醒些,别弄出人命了!”
别说现在还不确定柳依依就是逼走夫人之人,就算是,也不该是世子爷亲手了结她。
王爷才回京几日,若是世子爷手上闹出人命,凌安都不敢往下想,来日世子爷退烧,想起这一茬,恐怕自己也要后悔。
一整日下来伤筋动骨,谢斐终究没了力气,脑海中晕晕乎乎,再被凌安这一拉扯,整个人险些晕眩在地。
那只鲜血染红的手缓缓释力,柳依依立刻逃开遏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内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想到一早来这宠幸她的男人,才不过一日就彻底翻了脸,险些要了她的命,柳依依心里又何尝不气。
是,她是想过对沈嫣下手,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凭什么霸占整个王府后院,半个人都填不进去!
整整三年,世子爷就守着那个不下蛋的哑巴,却让她日日喝避子药,她又做错了什么!
这几个月,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到处找偏方调理身子,后来又听到镇北王将要回京的消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对沈嫣动手,她还要不要命了!
可她心里气不过,只能拿那个赌约去挫挫她的锐气,想看到她伤透心的样子,她就快活解气!
她自始至终不过做了这一件事,难道就该天打雷劈,任由他扼死,生生受这个窝囊气不成!
她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世子爷有工夫来我这兴师问罪,倒不如想想自己当初做过什么,纸终究包不住火,盛国公府李二公子早就将那个赌约说出去了!世子爷来我这发疯,何不去问问你那好兄弟!”
谢斐彻底傻了眼,整个人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