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端着刚做好的饭菜从厨房出来,看见门口拢夏端着煎好的药,向前倾着身子,贴着房门一动不动的站着。
拂冬走近,蹙眉:“拢夏你端着药站这作甚,还不赶快进屋,一会药凉了让小姐怎么服用。”
似是注意力太过专注,拢夏未惊觉身后来人,被吓的肩膀一抖,她回头,眸子几分飘忽不定,像极了那做贼心虚的模样。
她忍不住一时结巴,干笑:“哦、哦、我正打算进屋呢,这不刚好你来了。”
说完,强壮镇定的样子推门进屋。
“真是做事越来越不用心了,”拂冬嘀咕一句,端着饭菜随后进屋。
拢夏放下药碗,来到卧室门口,隔着珠帘道:“小姐,药好了。”
“嗯,”顾织锦应声,随即牵着南灼华出来。
珠帘挑开的那一瞬,拢夏似是不经意的眸光落在墙上的那把剑上,眼底蓄起幽光。
顾织锦细心的先给南灼华用温水擦拭下小手,随后两人坐在桌前,拂冬已经把饭菜摆好,没有山珍美味,只有几碟清粥小菜。
顾织锦摸着南灼华的小脑袋,语气几分歉意:“姐姐这里没有大鱼大肉,委屈小妹了。”
因为被冷落这偏僻的院子几年了,沈惜茹和顾致安任她自生自灭,每月的月钱也没给过,顾织锦靠着生前南韶音留下的积蓄维持着一天一天生活。
“没事,我不挑食,月牙儿说我可好养活了,”南灼华笑,眉眼明媚,她不挑食,却是对酒很是挑剔。
顾织锦欣慰,她家小妹不单聪明伶俐,还善解人意。
拢夏看着顾织锦正欲抬手用饭,面色稍变,急声开口:“小姐您还没用药呢,这药再不喝就凉了。”
顾织锦拿筷子夹了一口饭菜,“先放一旁吧,吃完饭再喝。”
“可是,吃完饭就凉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拢夏有些心急。
“无碍。”顾织锦淡淡回答,这药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喝不喝身子也就那样了。
南灼华把自己小碗里的饭菜吃的很干净,虽是些清汤淡饭,但拂冬的厨艺很好,她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用完饭,已是申时三刻,雪意渐收,天色暗沉,似是笼着濛濛黑纱。
南灼华跟顾织锦聊会天,雾语便来接她回去了。
顾织锦送她院外,蹲下身子拢了拢她身上的小披风,“以后遇见前院的那些姨娘姐姐们,你就绕着走,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姐姐怕你受她们欺负。”
她今日看的明白,这府上的姨娘还有那位夫人串通一气,都见不得小妹好,还有那位亲生父亲,更是冷血无情,不待见小妹分毫。
小妹是这世间她唯一心系的人儿,在这浑浊污染的荣国公府,顾织锦怕自己这副残弱身子护不了她周全,只能让她离那些姨娘夫人远些,这样她就少受些伤害。
偏生,南灼华天生反骨,骨子里刻着不屈服的韧劲。
她扬起精致的小下巴,眼尾上牵勾勒出张扬明肆,挥舞着小拳头,“姐姐莫怕,她们若是敢欺负我,我就揍她们,让她们看见我每次都要绕着走。”
这小姑娘骨子里的桀骜,像极了她们当年那位叱咤沙场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