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侄殿下身体无碍,但因受到惊吓,他的精神还处在紧绷状态。”蔡围面路愁绪,语气疲乏,“还请你们准备安神汤药。”
“林坤,你去通知太医。”吉承康看向林坤命令后,又拍了拍吉琅樱的肩膀,“阿鹰,你和魏桂跟我来。”
偏殿内布设简朴,木柜里寥寥无几的书籍全是兵法。
各式长枪、短剑架在一尘不染的木栏上。
吉承康入座在朝南首席,他凝视侧席的吉琅樱许久,眼里满是怜惜疼爱。
“将军,您有何吩咐吗?”疑惑地吉琅樱缓缓开口。
“你和你娘亲年轻时,很像。”吉承康将吉琅樱遗落的玉戒摆上桌面,眼里噙满了泪光。
吉琅樱怔了怔,眼眶在瞬间湿润。
她看着桌上玉戒,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父亲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他的女儿。
激动憧憬与现实理智翻涌腾覆、来回牵扯,吉琅樱努力维持着平静,她低垂着眼眸,双手紧攥衣角,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为什么迟迟未与为父相认?”吉承康哽了哽喉咙,伸手想要抚摸吉琅樱的脸颊,“琅樱啊”
吉琅樱立刻站起身,与吉承康拉开距离。
她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鼻尖酸楚,淡漠道:“将军”
“怎么还叫将军?”魏桂急切地起身打断吉琅樱,意识到态度过激后,他放缓的语气仍旧严肃,“你应该喊声父亲。”
“琅樱啊。”吉承康也跟着起身,试图与吉琅樱相认,“你的弟弟们已经从禹国回到开颂了,等此次任务结束,为父会尽快安排你们相见,为父会弥补你的。”
“不必了。”吉琅樱快速地接过话茬,她始终微低着头,不敢直视吉承康,“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维持现状就好。”
话语间,她再也忍不住泪水。
尽管她想要隐藏情绪,胸腔还是随着声音的抽噎而起伏。
吉承康没想到女儿会如此疏离,甚至不愿认祖归宗。
他呆愣在原地,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的悔恨。
悔恨当初为了仕途,离开汝湘和吉琅樱只身前往禹国。
悔恨功成名就地太晚,回到崎屿任职时,已妻亡女散。
“琅樱,你不能这样啊。”魏桂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吉琅樱吸了吸鼻子,将话题转移:“皇太侄殿下还需要我,我得回去了,告辞。”
她拿起桌上玉戒转身离开,落寞的背影承载着父女间十多年的思念。
“这小子太不懂事了!”魏桂替吉承康感到忿忿不平,却习惯性喊出了“小子”。
“算了吧。”吉承康推搡地坐回椅凳,双臂撑搭在桌面,眼里尽是哀愁,“她从小遭受的苦难太多了,不原谅我是情理之中,是我亏欠她。”
他皱眉低下了头,与汝湘朝夕相处的日子浮现在眼前,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魏桂不忍吉承康如此悲伤,连忙跑出偏殿,追赶向吉琅樱——
“琅樱!”
“请魏副领叫下官阿鹰。”吉琅樱停下脚步,语气冰冷无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