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她的声音,席景宥的眼泪簌簌而下,委屈也心痛。
可他无能为力,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再艰难也要将谎言继续,“是,是崎屿王带兵造反,想要杀害本王”
“您在说谎!”吉琅樱提高了声音,语气严厉,满眼信任变地愤懑。
“本王没有说谎!”席景宥也放大了嗓门,想要掩盖愧疚的心碎声。
他的眼神开始飘忽,声音也变地哽咽,“本王亲眼所见,那些造反军队都穿着崎屿兵服。且,崎屿王心腹吉承康,他举着佩剑刺向本王,本王”
“吉承康”三字彻底惹怒了吉琅樱,她微张着唇倒吸了一口凉气,噙着泪水的红眼还浮着一丝哀伤。
席景宥这是怎么了?
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互相依靠、互相照顾,都是假的吗?
她时时刻刻护着他,忍受他的小脾气,也对他的照顾充满感激,更是把救出父亲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他居然亲口污蔑她的父亲。
真是可悲,她居然相信这么个忘恩负义之人。
“你闭嘴!”失去理智的吉琅樱呐喊斥责着。
当她急切地向席景宥迈去大步时,沉岳拔出腰间弯刀拦在她面前。
被迫停下步伐的吉琅樱紧盯着席景宥,尽管她强忍着伤痛,也还是不免抽噎。
被打断的席景宥下意识地后缩了下身体,可转念一想,他的确该被吉琅樱千刀万剐,索性站直了身体,直视吉琅樱的双眼不再纯真闪亮。
“把这家伙关进大牢。”沉诸阴森森地命令道。
“她无罪!”言翊立刻上前,将吉琅樱护在身后。
他怒目瞪着沉诸,气势坚决,语气更是不容置否:“要处罚就处罚孤,反正有皇太侄的证词足够了,不要再伤害其他人!”
蓦地,吉琅樱恢复了冷静。
她怔怔看着言翊那凌厉的侧脸,头脑一片空白。
这些天的努力与拼搏,全部付之东流、毫无意义。
席景宥也终于明白,言翊为什么能够拥有为他付出生命的部下了。
“正因有皇太侄的证词,你的性命已经在我手上,如何能再换这小子的性命?”沉诸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言翊。
言翊终于意识到,想要守护崎屿,已是妄想。
他这个崎屿王,彻底失败了。
“沉岳,还愣着做什么?”沉诸幽幽提醒着。
“是,父亲。”沉岳恭敬地点头抱拳后,一把将吉琅樱拉托到面前。
无力麻木的吉琅樱任凭被沉岳扣押着,在离开时,留给席景宥充斥恨意的回眸。
席景宥哽了哽喉咙,脸上两行清泪被寒风吹地生疼。
天空落下疾雨,冰冷打湿发髻。
放松了的决泰昂脖看了看天,随即吩咐道:“蔡侍郎,带皇太侄殿下回房吧。”
席景宥呆呆望着吉琅樱越来越远的背影,踏着沉重又不舍的脚步转身。
他多想和吉琅樱说一声对不起,可对不起也于事无补。
对峙落下帷幕,电闪雷鸣依旧。
回到寝殿的席景宥在侍桌前正襟危坐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嘎吱——”
寝殿房门被推开。
沉诸不紧不慢地跨入门槛,“皇太侄殿下,您找老臣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