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诸和席景宥的背影越来越远。
“沉丞相的野心愈发明目张胆了。”蔡围小声评价着。
他表面上与席景宥一心,实则是时萱为了以防万一,安插在席景宥身边的眼线。
必要时刻,保护席景宥性命周全。
时萱眯了眯浊玉双眸,在骄阳照耀下,神情仍旧冷峻,“哀家就算是死,也断不能容忍丞相在这宫中随心所欲。”
“可丞相不仅掌握着禁军大权,朝廷人脉也相当广泛啊。”蔡围担忧地皱起眉头,对手沉诸宛如一幢严峻铁山横立在权势面前。
“但别忘了,我是先帝陛下的正室妻子!”时萱不甘示弱地加重语气,丝毫不惧。
她能成为上届的宫斗冠军,也不缺乏人脉。
至于兵权,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午后气温炎热,令人昏昏欲睡。
翻新的润圣殿一改先前白哀坠帘,紫檀木架摆着各种奇珍异宝,金墙碧桌,白玉床榻前高悬着翠石珠帘,金丝香囊玲珑小巧。
准备午睡的席景宥穿着光丝锦缎寝衣打了呵欠,决氏兄弟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进。
“陛下,您要娶丞相幺女沉韵的事,怎么没告诉我啊?”决泰紧蹙着眉头,语气着急又愤懑。
困倦的席景宥耷拉下眼帘,不以为然地反问:“你为什么不问啊?”
“陛下您能活命,也有我决泰的功劳啊!”决泰懊恼的捶胸顿足,“您娶妻这等大事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不是吗?”
“好啦好啦,以后会和你商量的。”席景宥敷衍地挥了挥手,心中满是郁闷。
他才刚当上帝君,这些人都巴不得请势邀功。
应付时萱和沉诸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为了转移话题,席景宥转了转眼珠,连忙说道:“对了,将军所谓绝世美女的妹妹,什么时候带进宫来啊?”
“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吧!”决泰挥手转身不再正视席景宥。
“怎么能当作没发生呢?”席景宥努了努嘴,“继位典礼之后,就是后宫册封。可我还没后宫呢。”
“我可舍不得让心爱的妹妹被沉韵折磨。”决泰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
席景宥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不知决泰何出此言。
“关于沉韵,您了解多少呢?”决尧不慌不满地开口。
“不了解。”席景宥摇了摇头,盘腿坐直了身体,“沉韵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你们和太后娘娘一样,都不待见。”
“那性格简直泼辣刁蛮到无法容忍。”决泰忿忿不平地咬着前牙,语气夸张。
“因为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溺爱,她就像只脱缰的野马,目中无人,嫉贤妒善。”决尧淡漠补充着。
席景宥不禁抖了抖肩膀,皱眉呢喃道:“泼辣刁蛮脱缰的野马”
“哎!”决泰瘪嘴摇了摇头,由衷感叹着,“白天要应付沉丞相,晚上要应付沉皇后,陛下您怕是要遭罪喔!”
“哎!”席景宥跟着长叹,语气失落,“我真是福薄苦命”
“欸,怎么能说苦命呢?”决泰意识到言辞风凉,立即高声安慰着,“您已经是拥有天下江山的帝君了!振奋精神吧!”
“还是和阿鹰在一起的时光好。”席景宥微垂下眼睫,无比怀念在瑰岩岛的短暂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