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现在沉韵还不是皇后您就被这么压着,将来怕是更不好过。”沉默良久的蔡围皱起眉头,语气担忧,“还是重新通报皇后册封仪式的时间比较好。”
“不可。”时萱阴郁着脸色,眼神变地狠戾,“既然沉诸已经安排好一切,从头来过反而铺张浪费。现下最要紧的,是要狠狠教育未来的那位皇后。”
辰时,景祥殿。
惯于懒散的沉韵呈“大”字型躺在软塌上呼呼大睡着,几名端着瓷器铜盆的侍女站在侍桌前等候,被时萱派来教导的内侍官达荀刻意大声清了清嗓子。
沉韵缓缓睁开双眸,轻瞟了眼众人,又翻身闭上了眼。
“请您起床吧。”达荀微伏着身子,语气恭敬却也严肃,“学习皇后礼仪的时间到了。”
被打扰的沉韵很是不耐烦,她拍着棉被坐起身体,没好气道:“什么破礼仪非要这么早起来学啊?”
“已经不早了。”达荀弯腰行了个礼。
“现在很晚吗?”沉韵不悦地皱起眉头,语气急躁,“我可是皇后!皇后在这后宫中的地位最高,睡个舒服觉都不行吗?”
说完,她还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
“在后宫中,地位最高的是皇太后娘娘。”达荀耐心解释着,态度不卑不亢,“而太后娘娘卯时就晨起了。”
“后宫中的其他人要比太后娘娘早起半个时辰,这是规矩。”站在一旁的侍女碧春语重心长地补充着。
不服气的沉韵翻了个白眼,咬牙瞪了眼两人,不再出言反抗。
但她压根不将这所谓的规矩放在眼里,直接重新仰躺向软塌,顺势将棉被拖盖到头顶。
碧春和达荀相视点头后,一齐用力掀开了棉被。
“嚯!”沉韵惊讶地眨了眨眼,再次瞪了眼两人,气恼转身。
可碧春和达荀不依不饶,始终在软塌边催促着。
沉韵最终无奈妥协。
她在宫人们的陪同下,来到御花园北亭。
这儿阳光温暖,放眼望去春光无限好。
亭内锦桌典雅奢华,宽敞亭台铺着长长红毯,红毯中央还绣着笔直的长线。
沉韵头顶着瓷碗,微垂相扣在身前的双臂轻轻提着裙摆,抬头挺胸地走在那条长线上。
“后宫妃嫔的步态要端庄优雅,宛如仙鹤那般亭亭玉立,皇后更应该如此。”陪同在左边的达荀目视着前方,一板一眼着,“绝对不能轻抚跳脱。”
话音落下,提跨过度的沉韵颠簸了下,头上的瓷碗摔碎在地。
“重来过。”达荀的语气冰冷无温。
陪同在右边的侍女将备用瓷碗放到沉韵头顶。
沉韵抬眸看了眼瓷碗,只觉得脑袋沉重,故意歪了下脑袋——
瓷碗再次摔碎在地。
“重来过。”达荀也不恼,像个没有感情的教学机器。
侍女再次将瓷碗放到沉韵头顶,沉韵气地咬牙切齿,走了两步又故意歪了下脑袋。
如此反反复复,北亭里瓷碗破碎声和“重来过”起此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