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晰,星芒好似玉坠满盘。
景祥殿内月影轻纱层层,圆软床榻铺垫着大红被褥,熠熠烛光浪漫温馨。
沉韵早早就换上了单薄的白裙素衣,裙摆和领口用金丝绣成的镂空花瓣衬着漂亮的锁骨,柔顺乌黑的长发整齐落在双肩前,清雅的发髻没有任何头饰。
满心欢喜的她哼着小曲将沉岳给的香粉扑在耳后、脖颈,随即便坐在塌沿等待着,甚至还羞红了脸颊。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不闻圣驾通传声,她的笑容逐渐消失。
而此时的席景宥刚和时萱交谈完毕,他换了红金喜袍后,才登上轿撵。
在到达景祥殿附近的观荷拱桥时,席景宥叫停了轿撵,终于想明白了时萱的教导——
“陛下切记不能和沉韵孕育皇子,必须要和哀家择选的妃嫔才可。”
他不免轻蹙起眉头,意识到倘若他和时萱的人生下皇子,那么也有可能被时萱约束牵制。
可眼下他必须借用时萱势力扳倒沉氏一族,也只好暂且答允。
“走吧。”席景宥挥了挥手,语气无奈。
夜莺婉转吟唱盛夏,晚风轻抚垂柳。
诸多宫人在景祥殿外迎候席景宥,他在通传声落下后,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温和微笑走进殿内。
沉韵转忧为喜,迫不及待地小跑到席景宥面前,嗔怪道:“陛下怎么这么晚才来?”
席景宥抿了抿双唇,强忍着心中别扭不适揉了揉她的长发,宠溺道:“政务太多了,对不起。”
“政务再繁忙,陛下也要爱惜身体啊。”沉韵体贴地扶着席景宥坐到锦桌前,自己则入座到他的对面,还刻意拉低了领口。
席景宥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那若隐若现地白皙丰满令他轻蹙起眉头,下意识地瞥开目光。
“陛下。”沉韵端起琉璃玉酒壶,笑容妩媚,“这月季酒清甜爽口,臣妾还特意添加了些花蜜,想来会和陛下胃口。”
席景宥保持着假笑,将琉璃玉杯递到沉韵面前。
缓缓倒酒的沉韵微垂着卷翘眼睫,放下酒壶时还不忘轻抚发髻。
席景宥眯着双眸将酒水一饮而尽,神情故作迷离。
“陛下,还要再来一杯吗?”沉韵时刻谨记着沉岳的教导,一心想要灌醉席景宥。
“好。”席景宥再次将酒杯递上,放大了嘴角轻笑。
两杯酒水下肚,他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热。
满腹心事烦恼的他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索性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沉韵很是满意微醺的席景宥,侍桌下的脚尖还不停蹭着他的衣袍。
酒精上头的席景宥倒也不抗拒,他自顾自地脱下喜袍,只剩下纯白金边的寝衣。
沉韵见他此举,便先行仰躺在床。
可席景宥仍然坐在锦桌前自饮,直到酒水见底,他还放大嗓门喊道:“来,来人啊!再送一壶酒来!”
沉韵气恼地坐起身体,咬唇怒目瞪着席景宥。
“外面没人吗?”酒精上头的席景宥只想一醉方休,“朕要喝酒啊!”
门外的谷挽为难地皱起眉头,劝说道:“陛下,请您此刻合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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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香抿嘴偷笑着,只盼着寝殿内灯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