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韵的骄傲很快又让她板起了脸色,也甩挣开了席景宥的束缚,严肃挑衅道:“怎么,陛下是不是要把宫中女子全都宠幸一遍才满意?”
“你言辞别太过分。”席景宥放缓了语气,才意识到忘却了要对沉韵佯装深情。
“陛下给予臣妾的羞辱,臣妾会一一如实告诉父亲的。”沉韵将玉坠用力地放回桌面,提裙快步离开。
席景宥不禁想起沉诸那张可怕的老脸,还有他那番骇人听闻的威胁。
他紧锁起眉头,望着沉韵的背影喊道:“皇后!”
可沉韵根本不予理会,仍是怒气冲冲地头也不回。
席景有无奈地叹了声,不舍地看了眼垂眸的吉琅樱后,快步追赶上沉韵。
一众宫人跟着他离开,吉琅樱松懈下紧绷的身体,也准备离开。
她拿起桌上的玉坠走到湖畔高处,毫不犹豫地把玉坠抛进湖水。
阳光照耀着晶莹水花,最后仅剩簌簌点点。
吉琅樱长呼出一口气,侧首抹去眼角泪渍。
而这一切,被湖畔低处的栗婳看在眼里。
夜幕降临,人景静谧。
花费好一番心思哄好沉韵后,精疲力竭的席景宥又来到尚宫局陪伴栗婳。
两人在偏僻厢房安寝,侍奉在侧的吉琅樱决定再次动手。
她不能再等了,否则被席景宥看上卷入后宫争斗,就会变地更加麻烦。
趁着星芒稀疏,厢房也无一火烛,吉琅樱轻步走到床榻旁。
确认栗婳熟睡着,她又冷眸看向内侧的席景宥,取下铁筷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此刻的她紧蹙着眉头,双眸噙泪。
她决定在杀了席景宥之后就放下仇恨,也自私地希望与席景宥在地府相见时不被他憎恨。
此生宿命,在此生两清就好。
深吸了一口气,吉琅樱高举铁筷,猛地向席景宥扑去。
与此同时,佯装熟睡的栗婳坐起身,紧紧握住了吉琅樱的手腕。
吉琅樱慌了片刻,随后紧抿起双唇凝望向栗婳,好似在表明着坚持。
栗婳则面色镇定,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席景宥后,轻声道:“安静地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库房,前头的栗婳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后头的吉琅樱轻轻关上库门。
“我听说了,你入禹途中的事。”栗婳转身面向吉琅樱,“女扮男装,且救下了濒死之际的废王。”
吉琅樱微垂着眼睫没有回答,叫人看不出她的喜怒,更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经历过何事,我没有兴趣知晓。”栗婳再次开口,忍不住哽了哽喉咙,“但在这皇宫中的崎屿人,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谁都是历经苦难血泪走到现在的。”
吉琅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万分悲凉。
“可倘若你真杀害了帝君陛下,这皇宫中的所有崎屿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栗婳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