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她对着渠良气恼骂道。
“佞臣?”渠良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语气嘲讽,“可对我身边的主人来说,我可是十足的忠臣啊。”
拾杏看向言翊,认出与之交战过。
他身上的勇猛戾气、眼里那独特的锐利,都令她印象深刻。
“我早该想到的,你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拾杏抿了抿双唇,无奈且绝望,“杀了我吧。”
言翊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特鲁将军是个女人,他紧蹙起眉头,心起恻隐。
夜很深,很冷。
辗转反侧的席景宥满脑子都是吉琅樱。
那个不愿意留在御前伺候的琅樱、还有那个照顾他整日起居的,他的阿鹰。
“如果她真是阿鹰,就说明阿鹰讨厌朕了”席景宥自言自语着重燃烛火,坐到锦桌前。
他拿起瓷盘中的糖葫芦转了转,却提不起兴致,“还是崎屿的糖葫芦最好吃了。”
蓦地,那句淡漠的“无能为力”盘旋在耳际。
他多希望,宫中的琅樱不是崎屿的阿鹰。
“陛下!”谷挽急匆匆地闯入殿中。
受到惊吓的席景宥抖了下肩膀,呵斥道:“大半夜的,干嘛啊?”
“老奴收到崎屿探子的消息了。”谷挽克制着激动,低首答道。
“快说!”席景宥猛地站起身,紧张又期待。
“据说是和崎屿废王一同到了禹京”谷挽如实交代着,却被席景宥焦急打断——
“阿鹰现在和崎屿王在一起?”
“不是的。”谷挽摇了摇头,“为了避免疏漏,老奴还询问了这次进宫的崎屿贡女,她们说阿鹰在入禹途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崎屿废王,而后崎屿废王去了南疆,阿鹰不知怎么的就成为女人了。”
“女人?”席景宥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锁,“难不成”
“是的。”谷挽点了下头,语气肯定,“养花女琅樱,就是您的阿鹰。”
席景宥微张开嘴唇,始终不愿接受这般现实。
那个养花女琅樱对他冷漠异常,不及他的阿鹰一半好。
“怎,怎么会这样?”席景宥瘫软坐回椅凳,双眸泛红的他乱了心绪,大脑一片空白,“男人,怎么能男扮女装入宫?”
“准确的说,阿鹰一直女扮男装。”谷挽认真纠正道。
席景宥顿觉胸口沉闷,他将双手撑扶在桌面,泪水一颗颗无声落下。
“陛下,贡女们还说,崎屿废王很是照顾阿鹰。”谷挽加快语速补充道。
“够了。”席景宥哽着喉咙闭了闭眼眸,终于意识到吉琅樱思念的人是谁。
那个让她深入骨髓思念的人,是言翊,不是他这个背叛者。
心脏在紧缩,在抽痛,却束手无策。
席景宥愤恨、也酸楚,他重吐出一口气,扯出一抹苦笑道:“朕不想再听了。”
“需要老奴立即通传琅樱面圣吗?”谷挽小心翼翼试探道。
席景宥愣神片刻,木讷道:“不需要,以后都别再格外注意她了。”
“可陛下您千辛万苦找她”谷挽察觉到席景宥的失望与悲伤,也明白他的口是心非。
“朕都说不需要了!”席景宥不耐烦地提高声音再次打断。
他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放缓了语气:“就像她不需要朕一般,朕也不需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