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疯了吗?”席景宥紧抓上沉韵的双肩,眼眸凌厉。
“可臣妾所期待的不是陛下这样的眼神啊!”沉韵哽咽着喊出声音,又很快放缓了语气,眸光尽是向往,“哪怕不是宠溺,温和友善的眼神也好啊”
席景宥怔了怔,心绪复杂。
沉韵的爱是真切的,也是极端的。
他憎恨沉诸,怎可能爱戴沉韵?
“是父亲把臣妾送进宫的,可相比起对父亲的怨恨,臣妾更恨陛下您。”沉韵强忍着抽噎,婆娑泪眼满是倔强。
动容的席景宥松开了沉韵,但还是无法原谅沉氏对吉琅樱的伤害。
他侧首浅叹了声,转身走出了卧堂。
沉韵看着席景宥消失在转角处,终于泣出声音,眼泪簌簌而下。
她崩溃地扶桌蹲身,奢华的裙摆宛如在地面绽开花朵。
气息愈发短促,沉韵讨厌这样卑微,抿着双唇将泪水向上抹去。
走到廊上的席景宥望着天上圆月,又叹了声。
为了登上帝君之位,他辜负了太多真心。
可他只有一颗心,只能住一人啊。
翌日清晨。
吉琅樱被通知重回殿前侍奉,她有了个独特的职位:贴身侍女。
圣令必须服从、不得离开帝君三步之外,是硬性要求。
“陛下,琅樱来了!”
通传声响起,坐在书桌前的席景宥忍不住偷笑了下,又立刻板起扑克脸。
桌上摆着各色颜料,洁白画纸一尘不染,平坦光滑。
他挽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让她进来吧。”
吉琅樱停在殿堂门口,眼眸低垂。
“走上前来。”磨墨的席景宥也没有正眼看她。
吉琅樱向前走了一步,席景宥说“再近些”。
她又向前了一步,席景宥还是说“再近些”。
失去耐心的吉琅樱索性加快速度,向前好几步。
“停。”席景宥放下墨块,“朕要画你,没画完之前,你必须一动不动,不许眨眼,不要说话。”
“陛下,奴婢”吉琅樱想要提及离宫之事。
“不是叫你别说话吗?”席景宥严肃打断道,自顾自提起毛笔。
吉琅樱皱眉轻哼了下,愈发觉得烦躁。
席景宥随意在宣纸上涂鸦着,平静道:“被抓到这儿当宫女,为何不来找朕?”
“奴婢认识的是皇太侄,不是陛下。”吉琅樱赌气说着,语气淡漠。
“为何隐瞒是女儿身之事?就那么恨朕吗?”席景宥再次问道,手中毛笔不停歇。
吉琅樱抿了抿双唇,懒得再作解答。
现在的她,只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