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秦念西打开院门,便见得王三郎候在外头。
王三郎见了秦念西,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如常,倒好似松了口气,待看到她眼中那丝沉郁之后,瞬间又显露出一脸惆怅,秦念西见得他那模样,便知道他心里在懊恼些什么,只笑道:“王三哥这么早?”
王三郎嗯了一声:“我昨儿夜里,听说撤了警戒,就想过来看看妹妹,想来想去,又觉得,哎,总归是我无用,不能替妹妹分担一二。”
秦念西笑道:“王三哥此言差矣,有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叫天生我材必有用,譬如这世上,总得有人种田,咱们才有粮食果腹,总得有人纺纱织布,咱们才有衣穿,总得有人读书出仕,才能治理得天下清明,就连我们医行,也有司药和司医之分,王三哥若总是这样想,岂不就是庸人自扰。”
秦念西本想先去女医馆看看,此时见得王三郎,倒也不再着急,两个人肩并肩,慢悠悠沿着山路,往后头山上逛过去。
王三郎有些无奈道:“道理我如何不明白,不过是事到临头,哎,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汗颜。”
秦念西没说话,只心里默默想着,人生在世,或许就是如此,前世里王三郎一门心思,都不敢奢望能把病治好,只想着能多活些日子就是侥幸,今生病治好了,却又遗憾无法和自己比肩而立。
在这样男强女弱的世情之下,若是王三郎终生无法出仕,如今这些惆怅,只怕天长日久,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这不是一时想明白了,就能完全不遗憾的。可这些事,到了如今这地步,自己说得再多,只怕还是得靠他自己消解,如若不然……
秦念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今日的自己,浑身充满了倦怠和消极。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许久,转过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王三郎突然指了路边一棵叶子已经金黄的银杏道:“妹妹,我爬竹子不行,这银杏树还是能勉强试试的,妹妹要不要检验一番?”
秦念西一脸愕然看向王三郎,却见他一边抱住那树,一边道:“妹妹等着瞧哈,这个我真的可以。”
秦念西想起王三郎寄给她的那几片竹叶,还有那封说他学着爬竹子的信,一抹淡笑不由自主浮上了脸颊,却见得王三郎倒是扒着那树,手脚并用,往上蹿得飞快,越爬越高,到最后竟看得秦念西心惊不止,只得出声道:“王三哥快下来,我都瞧见了。”
王三郎听得秦念西出声,连忙一溜烟儿滑了下来,扯开因用了力而涨红的面庞,一幅好险的模样道:“妹妹再不叫我,我就得出洋相了。”
秦念西瞬间便笑出了声,知道王三郎是为了逗她开心,心下忍不住暖了暖,王三郎见得四下无人,忍不住伸手去拉了秦念西的手。
秦念西愣了愣,正想把手抽回来,却听王三郎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温暖:“人都有不快活的时候,妹妹若是心情沉郁,不妨对我说说,就是骂我两句也行,我虽帮不上忙,总能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