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凭那一圈在暮色里也依然淡淡闪光的表面,足以说明,这表,在这个年代是值钱东西。
谢兰芽:“嗯?干嘛,不是啥定情信物吧?”
何遇脸转向一边,四十五度角望天。
隔着两尺远,谢兰芽都感觉到他那浓浓的无奈。
谢兰芽笑出声:“嘿嘿嘿,我开玩笑的,我明白你意思,你是说用手表抵那个药,是不?不用啦,不是跟你讲扯平了吗?”
何遇不说话,手掌坚持的放在谢兰芽面前,另一只手往集体坟地那边指了指。
谢兰芽偏头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刚才说的,会想办法帮你找药,所以你要把手表当药费给我?”
何遇笑了。
为了谢兰芽能如此清晰的领会他意思。
暮色里,只见他一口白牙轻晃,眸中星光点点。
谢兰芽:“……”啊,我又死了!
能博蓝颜一笑,真是太好了。
何遇估计是觉得自己说清楚了,把手表往谢兰芽的篮子里一放,转身走了。
谢兰芽扬着手表想喊他,转念想了想,没出声。
近晚了,推来推去不好,要是让人看见了,又有闲话说了。
而且这年代,医药水平不能和几十年后比,她的那些药确实不能随便给人,否则反而不是好事。
何遇这爷孙俩,在村里待遇并不好,如果她一味不求回报的帮忙,何遇他们反而会不安吧。
谢兰芽收了表,向三小只招招手,只管回家。
村东头老谢家,暗沉沉的堂屋里站满了人。
打头的是一个穿崭新蓝色中山装的男人,正和三叔谢银山说话,几个年龄小的堂弟堂妹扭扭捏捏在附近围观。
谢兰芽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了。
男人三十多岁,身材不高,面容一般,下巴一圈青青的胡茬,用谢兰芽的眼光看,这就是一搁人堆里找不着的普通老男人。
但他衣服崭新,皮鞋锃亮,站在一群面容黝黑的农人里,特别有气势些,这不,三叔在他面前都开始谄笑了。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新郎官陈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