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舅舅等了四天,我娘没出现,他才离开的。”
甘兰芽说着过去的故事,心情复杂:
“他们一路漂泊,认识了别的蛋民,就一起漂到了香江。我大舅舅靠捡破烂起家的,有一次他捡到了一块古玉,卖了好价,家里就渐渐的起来。”
“我小舅舅天资非常聪明,十几岁才入学,就受到了校长的赏识,一路推荐帮助,让他顺利学习,还读了医学。等到日子好些了,他们想回头接济我娘的时候,发现世道不一样了。两边不能随便通信什么的了,这个你觉得,是真的吧?”
说话间,甘兰芽和沈远两人已经走到了所住房间的附近。
沈远点头:“我明白你说什么,前些年确实是这样,通讯联系可能反而对你父母不妥,我懂。这点你倒是要相信他们的。”
甘兰芽叹了口气:
“我没有不相信他们,就是心里为我娘难过。我舅舅哭得厉害,一直说前几年,实在是联系不上。所以根本不知道我爹娘的状况,等到有消息说,内地又不一样了,可以写信的,他们就马上写信试探一下。”
“我大舅舅是说,因为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第一封信并没有说他这边的情况,只是给了个通信地址和联系的电话,希望我爹娘收到以后,酌情联系他们。前些年,女的嫁了人都从夫姓,香江现在还是延续着这个传统,我大舅舅说,他也是出于尊重我父亲的意思,所以收件人写的我父亲以前的名字,谢成樟。”
沈远:“上次你找的,就是这一封信?”
“对。我根本不可能预测到,舅舅他们会跑到香江来的。而且我心里其实还是挺生他们气的,这么多年不管我娘,我爹娘死了他们也不出现,所以在爷爷那边没找到信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当成头等大事。说实话,我还想着,舅舅是不是知道我跟着爷爷过了,他们想来蹭吃蹭喝呢!”
甘兰芽说到这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最主要还是生气,想当年我爹娘刚死的那会儿,我和弟弟妹妹差点就死的死,卖的卖了,一个亲人都没有,心里对舅舅们难免有点气。”
“包括今天我去找我大舅舅嘛,我走进他的大古玩行,说我找海大先生,他回答我不在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你这种人,真正的外甥女站在面前你不认识,一个冒牌货你当宝似的养着,蠢死了!唉,可是沈队,我这会儿想想我大舅舅那么痛哭,我心里又挺难过。”
甘兰芽站在房间门口,很是惆怅。
沈远也跟着叹气:
“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唉!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方雨洁她倒是怎么冒充你的呢?你的舅舅他们就信她?”
甘兰芽:“我大舅舅是说,去年下半年他们收到了回信,写信的人说她是谢成樟和海春儿的女儿,现在谢成樟和海春儿都去世了,留下她一个,过得特别不好,被人欺负,被人害,因为她信里有写我爹娘的出生年月,还有我的出生年月,基本上都是对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