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瞥了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这盘棋她早已满盘皆输,而这杀局,竟是最简单的一种,明明两人的棋艺都不差才是……
“我走神了。”云笑敷衍道,而后又转换话题问,“你姐姐呢?国淑在哪?”
“她啊,去医院拿药了。”说着还给了云笑一个你懂得眼神。
说完拎着书包和两人告别:“我先去写作业啦,爸爸你和笑笑玩得尽兴。”
等人走后,思绪才渐渐被拉回。
“我输了。”云笑看着这盘棋,苦笑着摇摇头。
“云小姐并没有用全力,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沈文齐谦虚异常,想到女儿不禁感慨,“年少时做了太多错事,今日之幸,竟让人颇觉羞耻。”
云笑摇摇头:“很多人到死都被执念蒙蔽,能悟道,方才能无悔此生。”
“我悟了,通过云小姐悟出道来,此番心性,让我不禁对顾家萌生一种可怜、可悲、可叹的情感来。”
“哦?怎么说?”
“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名字积压了太久,魔怔了都,似乎死人也不能让他们感受到一丝安慰,必须要将她挫骨扬灰,诅咒她永世不得翻身才行。”
云笑挑眉:“先生这话指的是?”
“顾凉月。”
又是这个名字,还是这个名字。
沈文齐接着说:“顾家老一辈的人希望她彻底的死去,然后,想让纯正的女巫诅咒她永世不得翻身,不得从地狱爬出来,这才有了惨绝人寰的实验。
他们不惧怕女巫,他们在为找不到女巫而发愁。”
啪嗒——
棋子又一次掉落,云笑彻底输了。
“就为了这个?”
“不然?不知道四房的女儿怎么跟你说的,告诉你顾凉月生来天赋异禀?不止,她强到让人害怕,似乎无所不知,并且只有顾家的主家才能知道顾凉月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还有一点……”
沈文齐说得清淡:“女巫虽可怕,但巫祝血脉要是能为己所用,使用它的人一定会夸奖此法的曼妙,因此受伤的永远是弱小的无辜之人。”
云笑不知用何心情收了棋子:“沈先生关心他们,无辜的可怜人定会感谢您。”
沈文齐笑了:“不过是伪善而已。”
伪善?
云笑也跟着莞尔,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善意,是个人都能做到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已晚。
云笑坐在竹屋外的台阶上,光着脚来回摇晃。
微信上顾生盼发来消息,告诉她顾万苛已经被洗脑完,和另外几个子女一块儿打包送回了。
云笑想到今日沈文齐所说,手指在聊天框动了动,终究只回了个“好”字。
罢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
往上翻回到置顶聊天框,实际上她和薛辽仍旧不间断的聊天,只是相隔时常久了些。
“好烦,想见你。”她无聊地打下这句话,附带着自己的思念。
隔了一会儿薛辽回复:“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听尤叔说你跟家里讲搬过来住?为什么不真的住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