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保住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人都下去休息,云暖独自坐在床边垂泪。
秦湛趴在床上,面朝里。背部裸露一半在被子外,这是温老嘱咐的,肩膀至肩胛骨一片刚施过针,不宜盖被。
麻三端了一碗饭进来,上面压了许多云暖平时爱吃的鱼肉。
估摸着她吃不下,先安慰道:“温老先生刚刚说,应该没事,你不要太担心,先吃点东西。”
云暖点点头,却没有接他手里的碗,而是去抚摸秦湛肩胛骨上的伤,那伤痕就像蚯蚓一样附在那里一动不动。
麻三的目光也跟着她的手落在疤痕上。
突然,他将碗筷放在一旁,凑近了一些,自言自语,“咦,这伤口奇了。”
云暖没在意,秦湛跟她说过,武将身上挨点刀不算什么,他十五岁挂帅出征,刀枪雨林里走过来,大小伤痕多的难以计数,唯独这个伤十分奇怪。
麻三满脸不可思议,又朝前凑了凑,直到拇指拂过伤口,他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难道我失忆了,什么时候与他交手,伤过他?”
云暖收回手,吃惊程度不亚于麻三,“你说什么,这伤口是你留下的?”
麻三点点头。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刮,最后确定没有和秦湛交过手,而且,就凭那会在广场上围攻秦湛,他那轻飘飘的一脚踢回大刀,麻三已经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在后背伤他。
云暖迷糊了,难道秦湛真是从前世回来的?这伤口真是前世留下的?
前世乌蒙山,情况危急,抱着她的人与麻三打斗,当麻三的大刀挥过来,那人将她搂进怀里,后背挡了一下。
这不大可能。
“你怎么确定这是你留下的?”云暖认为他可能会看错,或者只是怀疑不能确定。
麻三摇摇头,眉头紧皱,黑亮的眸子恍惚不定,“你看伤口结痂,很不规则却又很规则,像是缝了针,实际上没有。”
云暖只觉得伤口和蚯蚓一样,不,更确切的说像蜈蚣,触角分明。
结痂处很突出,很整齐,不像自然愈合。
“我的大刀是同洲赤铜打造,这种材质的兵器伤人,结痂速度极快,甚至让人来不及就医,伤口就会愈合,但是看似愈合,伤痛却不会消退,而且是伴随一生,若我没猜错,他每动一下肩膀,都会疼痛难忍。”
云暖:“”
疼痛伴随一生?
所以这是他喜欢将这边手背后不动的缘故吗?
她问道:“即便你知道是被这种材质的利器所伤,却不能肯定是你的,毕竟天下不是只有你拥有这种兵器。”
麻三不慌不忙,指甲尖压在‘蜈蚣’头上。
“看见吗?这里有个十字,这是我的刀口所特有的。”
可是他真的没有与秦湛对过手。
云暖陷入迷茫,思绪在前世今生之间来回穿梭。
她努力寻找线索,前世秦湛到底是什么样的秦湛?
难道那次乌蒙山和今生的有着一样的原因,那原因如他所说,只是一个娶她的权宜之计?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前世今生,秦湛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次日,秦湛失踪的消息传到王宫,皇上恼怒,即刻命禁卫军去拿,若发现秦湛有出逃之意,就地正法。
西山人等全部被控制,最倒霉的就是云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