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诀尘便从若梨那里知道,朱砂昨晚一夜没睡。
原因无他,纯粹就是她昨晚吃太多,导致她拉到虚脱了……
于是乎,本来打算的行程也就此延后了。
“公主,你说你这是何必呐?”若梨拧干帕子,提朱砂擦拭着,嘴里还埋怨着,“实在吃不下,就不必强撑呐。”
“那,那不是觉着浪费了么?昨晚问了你,你说不饿,我总不能把自己吃剩下的,再给旁人吃吧?那多不像话!”朱砂换了另一套的新衣,这是若梨昨日去了铺子里特意为还小师弟衣服而特意选的。
看来过会子,又得让若梨多跑一趟,再去买件了。
“那感情我连个旁人都比不上了……”若梨低着眼,神情上的不开心可都摆满了。
朱砂还能不晓得她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朱砂昨日喊她一起吃剩菜了?
“哪哪儿能啊,我的若梨姐姐,咋俩小时可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可不是么,到了道观后,朱砂调皮得很,又爱玩水,衣服裤子都不知打湿几遍了,“若梨姐姐怎比不上旁人呐,我可是把你当成我姐姐对待了。”
朱砂在那边的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若梨一阵脸红,好不自在。
她这才发觉,自己好像逾矩了。哪儿有奴婢这么跟公主说话的,还……还质问公主。要不是她伺候的公主殿下是朱砂,估计她是死千次,万次也是不足惜的。
“公主,您别说了,若梨知道错了,我……不该的。”若梨瞬间低下了头,结结巴巴的,说话也不利索了。
朱砂却是不解的歪头,似有些的头疼,“都说了,我拿你当姐姐来看的,怕什么。我们也不过是做了些姐妹之间该玩闹的事儿罢了。姐妹之间还谈逾矩么?
你还当我是公主么,竟是这点话也不听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罢!”
果然,若梨这么一听,一下子便答应了下来。
当了正午时,朱砂觉着自己恢复了体力,也深知自己本就耽误了行程,就跟诀尘嚷着道,说她又可以了,即刻启程,正好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
明尘本来还在一旁无精打采地咬着馒头,夹着菜叶,可等听到了朱砂说的话后,便一脸的兴奋,“那,那现在就走罢,那就能尽快地回观了。”
他简直就觉着,这是朱砂有史以来做过的,最称心如意的一件事儿了。现在感觉,他这个朱砂师妹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从没发觉朱砂这么讨喜。
“唉,”诀尘说不过她,也就只能由着了,“那行罢。”
他不觉得就朱砂这个虚脱的身子骨能走得了那么长的路程。大不了,到时他背着她……
不得不说,诀尘的猜测是正确的。朱砂刚进那松林便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了。
“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那时的日头恰巧是一天当中最毒的时候,她抹着额间沁出的汗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挥着衣袖,散着热。
诀尘在一边,却是乐得自在,他蹲下身子,对着朱砂道,“小师妹,呐,师兄背你呐!”
快上来罢,师兄乐意至极。
“师兄,我现在浑身都是汗,臭得很,怕将你衣袍给弄脏了。”再说自己又那么重……
“上来,待会儿就到观里了,到时就是冲个凉,洗下衣就行了。”诀尘还是那样的淡然,似乎背朱砂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
“哎呀,”明尘接过诀尘手里还拿着的东西,脸上也流淌着汗水,大声吼着,“赶紧的,现在诀尘就负责背你了,别浪费时间,不然我们到了天黑都不见得能回去!”
他才不是诀尘,做啥都是不徐不慢的样子。要观里的人讲,他就是个急性子,说得再直接点,就是个糙汉子。
“嗷。”
朱砂轻轻地趴上诀尘身上,“师兄,我好了。”
诀尘感受着身上的那点重量落下,一步步地,走得稳稳当当。生怕颠到朱砂了。
很神奇的是,大热天的,诀尘身上连点汗水也不见得。整个人都是清清爽爽的,连着趴在他身上的朱砂都觉着凉快了不少。
舒服哇。
不知不觉间,朱砂就那么的,舒服到睡着了。
半晌了,诀尘也没听见朱砂的一点儿声音,还以为朱砂是出啥意外了,就担心的小心转头喊了几声朱砂的名字。
“公主她睡着了。”若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