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真的打算就这么回王都么?”赵硕放下茶碗,最终还是扯出了这个让人不大欢喜的话题,“需不需要臣拨些人给你?”
朱砂怡然自得地捧着天缘,若是放在以前,她是绝不敢就这么回去了。
说白了,那肯定是白白地给敌人送人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天缘在,她就放心得很。
她也曾想过,天缘的择主标准到底是什么?总之,她很幸运能被选上。
朱砂如实回答:“多谢王叔好意,人就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来。
且不说我接不接受这个问题,若是您真的那样做的话,要是被歹人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就这么的随意将人拨给她了,以后万一被人诬陷赵硕狼子野心,随意调动军队想谋害王上而篡位,到时恐怕也百口难辩!
赵硕脸色一变,心想着自己果然是还是那么的粗心大意,马虎行事。
他就单想着朱砂好歹也是位公主,他这作为臣子的,拨点人过去护着也没事。
没想到啊,要不是经朱砂这么一说,他还真就想不到这层的关系在。
又默了一盏茶的时间,赵硕又开口问道:“公主何时启程?”
朱砂站起身,向赵硕示意了一下,“即刻。”
赵硕明白朱砂现在早已是心急如焚,毕竟王后现在命在弦上。
于是便将人给送上了马车。
临行前,赵硕又拉着赵琬娴像个老母亲般的千叮铃万嘱咐了好一会,还说着一定要照顾好朱砂,莫要再像以前那样,成日厮混,要对自己好点。
赵琬娴连连称是,笑着将赵硕给推走了,然后急急地上了马车。她怕自己走得再慢些,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掉下。
这一别,估计又是好些日子见不着了。
她轻轻地撩起旁边的窗帘子一角,偷偷地望着那个伟岸的身影,马车又晃晃悠悠了起来,她只能见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
东陵国的秋冬日气候向来都是无常的。早晨像是春日,午后却似夏日,近黄昏时便像秋日,晚上时,就像冬日了。
无常得一日像是过完了一年的气节那样。
而现在就是午后了,外头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又毒辣。马车里头闷热得很,若梨就做着将车帘子拉了个小口子,透透风。
而那一缕阳光就从那道小口子穿了进来。
朱砂直直地望着那道阳光,若有所思地将窗帘子拉开,“若梨,你坐角落里,别晒着了。”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这么白嫩的皮肤晒黑了,可真是可惜了。”若梨连忙动手就要去将那窗帘子拉上。
朱砂却是伸手将若梨拦住了,不让她拉上,“就晒一会,没事的,乖,去角落里坐下。”
朱砂阖着眼,最初她感受到的只是温温热热的,可还没半柱香的时间,那阳光就变得又毒又辣了起来。
若梨就看着朱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粉红,于是眼疾手快地将帘子拨了下来。
没了那刺眼的光芒,朱砂眼前忽然一黑,浑身又处在了黑暗之中。
若梨气不打一处来,坐在角落里生着闷气,“公主就是个大傻子,你看你现在红得就跟只大炸虾一样!”
朱砂歪头,没去和若梨争辩,轻轻地启齿道:“若梨,你知道么?我刚才跟母后处在同一片阳光下,感受着她所感受的温度……”
可是,没人会去给她遮挡阳光,也不会有人在她受凉时送去炭火……:,,。